韩斌与李娑固对望一眼,双方的眼神全是警惕和怀疑,李娑固的手也按上了腰刀,两人都在怀疑今日的会面是陷阱。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韩斌现在才发现没听卢齐卿的话是多么的愚蠢。
“幺鸡,住手!”
喝止了已经出刀的幺鸡,韩斌转而对李娑固说道:“看清是谁的人再说。”
韩斌的态度让久经战阵的李娑固心下大定,心中有鬼的人绝不可能如此淡定,而且早听说这个年轻的侯爷武功高强,真想杀他刚才多的是机会,用骑兵冲杀实在多此一举。
骑兵着契丹皮甲却不精良,胯下战马多有瘦弱,所以速度不快也不成阵形,不过百余骑依然跑出了悍勇的气势。
“王爷,是你的仇人吗?”
“哼!不重要,杀了再说!”
李娑固手下就有骑兵,早看出了来人战力不高,只是仗着人多想借冲锋马势一举建功。
作为马上高手,有的是办法让本就不快的马速再慢点。
一声呼喝,李娑固手下的三十几人已经上马,有十余骑拉倒栅栏,快速地用绳索把栅栏连接,双骑各持一端拖行冲向来人,后方二十余名骑手分开两翼,弯弓搭弦掩护前人。
韩斌看出来了,李娑固的战法很科学,前方几人用栅栏阻挡对方冲锋减缓马速,两侧的轻骑未接触时便是两轮掩射,不求杀人主旨在聚拢对方,当对方聚拢时马速自然再减。
可减速之后呢?三十打一百,人数上的劣势依旧没变,而且对方也有弓箭,不可能傻等着被围射。
李娑固的骑兵立即为韩斌解了惑,前方几人有木盾,趴在战马身上举盾为战马挡箭,双方接触后扔下栅栏,一扯缰绳打了个弯就跑,自己的马速几乎未减。
当然,全身而退的人还是少数,前排中箭在所难免。
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对方的马速降了不少,也因为两侧骑兵的掩射,让对方不少人掉下马来,然后被己方战马踩踏,惨叫声即起又突然消失。
除了战马的践踏,还有李娑固骑兵的箭在招呼他们,一点也不给对方再次上马的机会。
接触后的短兵相接没有出现,只有双方的互射,李娑固的骑兵如狼群一般在外围高速游走,不停地对挤成一团的来人放箭。
发现对方的指挥人员,或是箭术较好的人,游走的骑兵会非常默契的给他一轮攒射。
被围在中间的人由于受打击面太大,又没法凭借战马再次冲锋,对方人数少于己方,更是不可能短兵肉搏,再这么下去必死无疑。
一声“下马!”来人用马的身体做掩护,打起阵地战。
“咦?唐人?”
那人的指令让韩斌眉头一皱,李娑固也望了韩斌一眼,结合前因再看场内,确定韩斌的确不知情,说道:“想要活口有些难。”
不是李娑固不给面子,更不是为了立威,他其实也很想活捉这人好好问问原因,可他实在做不到。
杀人比活捉的难度更容易些,而且李娑固的骑兵已经集结冲锋,他们等的就是对方下马,这轮冲锋后那个唐人能不能活的下来,全看运气。
因为己方人数太少,箭也是有数的,打不起持久战,再说李娑固的骑兵已人人挂彩,这轮冲锋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进攻,如果对方还能再战,李娑固会立即逃跑。
韩斌也清楚,便没多说什么,冷冷地看着李娑固的骑兵冲入阵中。
冲锋的代价是巨大的,战果也是辉煌的,李娑固的骑兵冲锋后只剩下二十几人。
从双方接战到冲锋结束,来人死伤过半,被冲散后幸存的人也无心再战,趁李娑固的人未再次集结,翻身上马向远处逃窜。
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娑固的人也是强弩之末,已无再战之力。
来犯之敌被己方以极低的代价击溃,对于李娑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有面子的,尤其是在唐国官员面前。
“赏!重赏!阵亡者从重抚恤!哈哈哈!”
“麾下将士忠勇,可喜可贺。”
人生得意时,再逢马屁精,也应该算人生一大喜事才对,至少李娑固觉得现在要比洞房花烛的感觉好。
接着就是恭维与相互恭维,不过韩斌还是让幺鸡与一些护卫帮忙打扫战场,说实话还是对那个唐人很感兴趣。
契丹人和中原人还是很容易区分的,髡发是游牧民族的独特发型,却不是契丹人独有,进入中原的鲜卑、羌、突厥等民族,未汉化前多留髡发。
髡发也很有讲究,民族不同发式不同,有一定地位的人才可以留髡发,社会阶级不同髡发的留法也不同,不过在韩斌看来只是地中海的位置不同罢了。
所以幺鸡的任务就是挑开死人的帽子看发型。
“韩侯,髡发是可以剃的,契丹人为了往中原经商也会蓄发。”
“哦?还请王爷教我。”
看出了韩斌想找那个指挥的唐人,李娑固说出了契丹人和中原人外貌上的不同,也是为了在这个年轻高官面前显摆一下阅人经验。
高鼻窄额,浓眉细眼,宽颌厚唇,就是李娑固描述的特点,还说他年轻时是契丹标准的美男子,哪怕到了现在,想嫁他的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