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代了一些滤盐的保密和脱毒细节,韩斌离开了王府,本来是想多留一会的,可那两兄弟好像没了闲聊的心情,他们还要去多弄点盐矿来试试。
杜希望的事算是解决了,等他请喝酒时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
封侯后韩斌很少去自家药铺,刚好苗花被朝廷请来治疗百姓。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苗花在帮工人卸货,院内摆放着许多大锅在熬药,那药味能熏人一个跟头。
“外婆,怎么亲自卸货,老方呢?”
边和苗花打招呼,边把车上的药材卸下来,两三百斤的东西在他们手上显得没什么重量。
铁头更是跟牛一样,三两下卸完了一辆车。
“老方闪着腰了,也是爱逞强的货,一把老骨头还学年轻人卸车,你来的正好把货都卸完,其他人手照顾病人去了。”
看了眼前的二十几辆马车,韩斌有些后悔来这一趟,现在他也很担心自己的腰了。
卸货时听苗花说起了中毒百姓的事,救回来的只有一半。
如果不是铁头先中了毒,苗花有了准备,死的人只会更多。
“铁头被蛇血直接影响才发了狂,而洛阳城里的百姓是有药物作缓冲剂,也正因为缓冲剂我才有救治的时间,不然普通人的体魄可受不了蛇血的劲道,直接补死。”
又卸完了一辆车,韩斌问道。
“那救回来的人,没什么后遗症吧?”
“问的好,快夸夸外婆。”
一脸自豪等着孙儿的赞美,韩斌则是很无语,到现在他都搞不清楚苗花的性格。
对周图严厉的一批,让人怀疑那究竟是不是她丈夫。
对敌毫不留情,哪怕跟对手说话也只是为了布置蛊毒,阴险毒辣都是在夸她。
对他们这些小辈非常溺爱,无论你多大了,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哇~~外婆棒棒哒。”
学着韩笑的口气叠叠词,说完后韩斌都觉得恶心心,铁头听到抖了两抖,似乎想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抖掉。
苗花则是心满意足的拍了韩斌,宠溺的说了声‘乖孙孙’,才说出了原因。
“我发现师傅的药方里有把蛇血药性炼化的法子,虽然是残篇,但也足够化解毒性,用了药后保证不会有后遗症,个别人还能比以前更精神。”
说完又拉过韩斌小声的告诉他。
“而且那内丹怎么用,也从这些人身上摸出头绪了,厉害吧!”
难怪会主动揽事救人,原来是为了搞清玉蝉的毒,也是为了实验内丹药方,不愧是同门,都在活人身上试药。
是不是不太人道呀。
兴许是看出了韩斌所想,苗花给了韩斌脑袋上一下。
“要是不在他们身上试药,他们就死定了,何况活下来的人还大有裨益,想什么呢。”
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嘛,没毛病,随即韩斌高高竖起大拇指给了苗花一个大大的赞,然后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
“外婆,那些病人付药钱了吗?这么多药可得不少钱呀!”
“咱家是什么人,能跟受难的百姓要钱吗?伊阙县侯的脸还要不要啦?”
欲哭无泪呀,两三千人的药材,说不要钱就不要钱了?
虽说不至于破产,但也足够肉疼,可是善事已经做了,总不能再去找别人收钱吧。
“哎,就当做善事了。”
“做什么善事?不向百姓收钱还可以向朝廷收嘛,陛下很大方的,药钱已经给了,虽然药价低了些量却很大,也没少赚,你看伙计不都很卖力吗。”
韩斌顿了顿,周围伙计虽然已经疲态尽显,脸上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显然苗花出手很大方。
也是韩斌早些年把商铺收益和伙计工钱挂钩,只要多劳必会多得,所以眼前这么大的工作量,他们也会玩命干。
所以苗花是懂资本的,后世很多资本家就是给你一点微薄提成和绩效,然后让你玩命加班。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要告诉他们,赚了钱可不能显摆,人们病时会想到大夫,病好了后也最看不得大夫赚钱,何况本就是一场灾难。”
“用你教,干活去!铁头都卸六车了,你才卸两车,得什么时候才卸的完,看看后面还有呢!”
顺着苗花所指,街角又有一支车队转了出来,韩斌当即装起死狗,可惜苗花没给他这个机会。
武道苦力怎能轻易放过。
坊门落锁,城门关闭,星星点点的灯火辉映着无人的街道,增派的武侯来回巡弋,生怕再有什么大蛇扰了夜晚的安宁。
不过,今夜武思注定不得安宁。
“给个合理的说法,五姓七望的人下狱的下狱,辞官的辞官,朝廷正是补缺之际,临时开科就是证明,你却让我等士族去和贱民相争不是羞辱我等吗?”
“武思,你贵为祭酒,不可言而无信吧,收钱时信誓旦旦,现在告诉老夫我家子弟未必能中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都是一些小士族,别看他们远不如五姓七望,但随便几个抱起团来,五姓未必敢惹。
武思正是收了他们的钱,所以得知誊卷规则后,纷纷找上门问先前的交易要怎么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