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
当一些恶人拿起法律的武器时,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
就像现在,说杨盛恩食人,你亲眼所见?
用人泡酒,你见他喝了?他还告诉你葬人方式不同而已,难道酒坛不能用作骨灰坛,我只不过是往骨灰坛里放了酒。
如果放在后世讲证据的年代,凭杨盛恩的家世搞不好给他安个精神病的名头,也就能逃过制裁。
可惜,这是大唐,民怨之下律法都未必管用。
韩斌用轻蔑的一笑回应得意的杨盛恩,拉过李元义。
“各位乡亲!这位是前寿安县令李安民的父亲,他一家罹难皆因杨盛恩惦记其财,虽然。。。”
韩斌把李元义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煽动性的语气神态,比李元义本人讲述的还要跌宕,尤其是周道和其女儿的爱情更是缠绵悱恻。
再加上李元义这个受害者从旁附和,不少人已经听得双目含泪。
当说到周道一家被埋到道路底下后,卢劲松奋力一记重踏,近两丈的混凝土路面尽成碎块。
韩庄来的人立即上前清开路面向下挖去,没一会尸臭传来,众人捂鼻的同时也相信下面埋着那可怜的两家人。
直到几具腐烂的尸体挖出,李元义跪到了水泥块上,大哭。
“贤婿呀!是我贪婪,是我害了你一家呀,待此间事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下去给你赔罪,来世做牛做马也难偿今日之罪呀!!!”
李元义可没一丝一毫做作,悲戚老人的忏悔哭声让韩斌心里也有一丝触动。
利用这件事来自污真的对吗?
应该是对的,无论目的是否单纯,仍旧可以惩处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就像迟来的正义只是真相,也是标榜公义的秀场,慰祭活人之外另有目的。
此时韩庄的众人已经为死者盖上了白布,所有人高喊着杀了杨盛恩,可他仍旧高声解释着,是他们行刺在先,但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瞬间将他淹没。
卢劲松正要举刀杀人时,一队几十人的兵马赶到。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人一到,韩斌笑了,没等来弘农杨氏,大理寺却先到了,武思的动作还真快。
这次韩斌想错了,不是武思的动作快,而是杨元法为了保险起见,先去了大理寺搬救兵。
可到了后却不见武思,才想起皇帝只是让其招募世族子弟充入不良人,但武思却不是不良帅,根本没有调度权。
好在不少弘农杨氏子弟已经到大理寺应卯,所以来的几十人都是杨氏子弟。
“韩侯,杨盛恩所犯恶事,某已悉知,请先将他和李元义交出来,待查明始末后自有朝廷惩处。”
李元义一听顿时慌了,进了大理寺,凭弘农杨氏的能量,他能落个好才怪,而且看杨盛恩的表情也能猜到,只要人离了寿安,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韩斌也知道,所以给了让李元义安心的眼神,便对来人说道。
“既是拿人,可有文书?”
有个屁的文书,匆忙赶来,根本来不及写,也没资格写,别说现在没有不良帅,就连大理寺卿是谁都不知道。
见几十人左顾右盼,韩斌心里有底了。
“那你又是谁?”
“知我姓名作甚?”
士族子弟没有不知道韩斌的,自然也没什么好脸,只是碍于职位刚才不得不放低点架子。
可他所谓的放下架子,在韩斌眼中依然桀骜。
“武思给大理寺招的都是什么玩意?一个不入流的捕快在国侯面前居然敢在马上回话,谁给你胆子?”
四重天的功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声暴喝裹挟杀气滚滚而去,马惊得不停跺蹄后退,好半天才被安抚下来。
大理寺来人全都下了马,为首之人也被韩斌杀气所摄,不甘心的上前答道。
“弘农杨氏,杨盛典见过韩侯。”
韩斌听后暗道一声傻逼,报个名字就行了,现在这情况还敢提弘农杨氏,看来你是真不想要人了。
杨盛恩也暗道一声傻,抬头就看见韩斌那讥笑的眼神,好像在说看看你家的傻大儿,避嫌都不懂还学人当官。
“嗯?你和犯官皆出身弘农杨氏,听名字还是同辈,把人交出去怎知你不会半路放人?”
杨盛典也知道落人话柄,即刻解释。
“我与杨盛恩皆是同族不假,却也在大理寺就职,怎么会因为同族行枉法之事,韩侯莫不是要羞辱我等?”
“士族枉法之事少吗?若是李尚隐在我还相信你不敢枉法,至于你。。。呵呵,你问问百姓们信不信?”
韩斌话落,百姓都窃窃私语起来。
“听名字搞不好是兄弟吧?难怪杨盛恩杀人时他不管,现在来的却这么快。”
“大族就是这样,杀了人全家也没事,谁叫朝廷都是他们家的人。”
“看来这事要不了了之了。”
百姓的议论声,听得杨盛典恨恨难平,看向韩斌却发现杨盛恩说着唇语,好像是让他快走。
可惜,卢劲松也看见了,好大的巴掌就扇了上去,牙都打掉了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