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郑山雄已然忘记了来的目的,嗤之以鼻的说道。
“向皇帝摇尾乞怜还是士族吗?”
花无常目光冷冽,他投向李隆基后此类言语可没少听,任谁都不喜欢被人骂成狗的。
“我为家族所忧何错之有?你个走投无路之人还敢满嘴喷粪!”
当下一掌按向郑山雄面门。
郑山雄嗤笑一声,抬手硬撼,他相信以花无常的修为必定重伤。
“仰皇权鼻息,就算存在也失了士族尊严!”
让郑山雄没想到的是,两掌相碰后并没有出现他预想的结果,掌上的劲力虽不如他却连绵不绝,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花无常真气喷涌,指上扳指碎裂。
“尊严?与大势相抗,将天下人分出高低贵贱便是你要的尊严?我要的崔氏传承不断,至于赌上全族的尊严不要也罢!郑家主既然不想顺应大势为何还要杀了郑莫尘?”
被触动心中痛处郑山雄一时语塞,郑莫尘之事他一开始就是知情的,或者说是默许。
所以亲手杀郑莫尘并向李隆基交出郑虔一干人等,对他来说更是痛心疾首的无奈之举,这便是失败的代价也是耻辱。
心有触动让其真气紊乱,被花无常破了对峙直取面门,这一掌打实不死也去半条命。
可掌致眼前却停了下来,无倚的真气也消散殆尽。
“卢承适!你什么意思?”
眼下能轻松化解攻势的人当然是六重天的卢承适,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郑山雄见花无常被阻,手腕更被擒住,被戳中痛处的羞恼让他一拳轰了出去,誓要给眼前的小辈一点颜色瞧瞧。
可才出手,大腿处被一股柔和的劲力撞了一下,顿时失了身形,轰出的一拳也被擒住散了劲力。
“我说,聊归聊,动上手就不好了。”
将两人按回了座,卢承适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鸣嗥山初见时,他就知道花无常步入了五重天,所以两人交上了手他也不在意。
毕竟在他眼里这两个家主都算不上真正的武者,哪怕再凶也是菜鸡互啄,能出什么大事。
可两只菜鸡打出了真火,那就不得不出手了,不然两族大战少不得会牵连到同气连枝的其他士族。
他不希望在这多事之秋再给李隆基发难的机会。
“你已经用自身努力向世人证明了你的选择是对的,清河崔氏如今的影响力已经快恢复到武周之前了,还需要在乎曾经的诽言吗?再说了,山雄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一言不合就动手,会不会少了家主的气量?”
说完又转向郑山雄。
“你想通过郑莫尘壮大郑氏没错,事成了皆大欢喜,事败了也该承担后果,怎能把不满发泄在无常身上?先骂了人又下死手,那还有前辈的样子?别忘了,你是来找无常出主意的。”
两人皆是看了一眼卢承适,心中都暗骂倚老卖老。
可是没办法,人家修为高辈份也高,出来做和事佬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郑家主莫怪,晚辈一直以来操持家族所受压力甚大,一时难忍恶言,还望见谅。”
“无事,也是我为长不修,不该和你一个小辈计较的。”
两人说罢互看了一眼,然后都随意的拱了拱手,算是给了卢承适面子。
任谁都听出两人言中的针锋相对,卢承适却装作没听见,欣慰的点了点头。
“无常,五姓七望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来是想问问你,觉得士族的未来在哪?”
花无常顺了顺气,想起了科举后也问过韩斌这个问题,直接答道。
“在教育,士族的传承在历朝的战火中保存的最好,千年的文化底蕴在人才的培养上占尽优势,哪怕是分房务农的子弟也比普通百姓更容易学到正统的知识。”
郑山雄火气未消,整理了整被掌风吹散的鬓角,不屑道。
“你所说的未来将在官塾落地后被朝廷接手,知识也将被活字印刷和造纸的普及变成地摊货,到时声望没了,学问的主导地位也没了,哪来的未来?”
“当真如此吗?识字的人一定能读懂书中的意思?能理解其中含义?哪各族之中应该尽是大儒才对,为何还要寻名师教导?”
说完,花无常又向卢承适说道。
“卢老爷子,你那知三世的侄子也算当世异人了,其才学眼光皆是上上之选,为何还要寻师五载求学,难道卢氏无人可教导他?”
卢齐卿知三世之名人尽皆知,卢氏也引以为傲,但卢承适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提起。
“世间学问不知凡几,单说儒学典籍便浩如烟海,各家解释也颇有精妙之处,卢氏也只知一二罢了,但齐卿天资超然,不足十岁便已通晓八九,无可再授,当然要再寻名师。”
说到侄子,卢承适脸上洋溢着自豪,卢齐卿从小在他身边长大,自己算的上半个父亲,虽不喜权势但举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