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的戏言让韩斌多了个心眼。
是不是有一群日本人没有通过官方渠道潜伏大唐？
尤其在武周对外贸易和交流较多的时期，毕竟在技术手段落后的情况下，岛国人无不向往天朝上国。
而且海岸线那么长，还可以通过新罗等地偷渡。
可他们没有合法身份又语言不通，是怎么活下来的，在古代找工作可不像后世那般简单。
除非偷渡来的人在大唐已经有了集聚地，所以能照顾新人，甚至接收斥候？
苏珽闻言摇头否定。
“不会的，武周时期虽然多贸易，但对登岸人员的出入统计还是很详细的。”
韩斌是不信这话的，后世科技发达，也难防偷渡事件，不信可以看看往漂亮国偷渡的精美人士就知道。
“嘿！你小子还别不信，跟你说个道理就能明白了，来人虽多但可停靠的港口可没几个，除非他们中途下船游过来，估计海里的鲛鱼会很喜欢，哈哈哈！”
有道理，大唐的港口虽然不少，却是有数的，而且多和水军有关，盘查也不需要太多人手，真漏那么几个也成不了气候。
“还有陆路也不太可能，先不说唐初时新罗百济高句丽会不会放他们过来，就说连年的边境战争早让那块地方成了不毛之地，而且各士族的高傲连一般唐人都看不起，怎么可能给他们提供帮助？”
士族？
这两字说到了点上，如果偷渡来的是一般人，士族自然排斥，可身怀绝技的斥候就不一定了。
你为我办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养着你，这比豢养门客可划算多了。
门客犯了事还可能被追查，没有户籍身份甚至不接触老百姓的外国人犯事，可以拒不承认，甚至灭口也能毫无负担。
铁面人被玻璃镜吸引有没有可能经常接触镜子？
比如铜镜？
虽然无法肯定有关联，但也有了个探查方向，韩斌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吹捧着两个酒鬼，直到他们再次喝多。
“渡边百合，这镜子当真是仁义楼之物？”
取下铁面，渡边百合勾魂的双眸看得青衣男子有些失神，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只因沉迷这女人的美色而死的人实在太多，而且死状奇惨。
“是一个女人掉落的，我哥说那个女人当时也在李万姬家里。”
渡边百合擦了擦面具又带回了脸上，接着说道。
“不知这种镜子对陆家来说重要吗？”
陆简知道这是在跟他要钱，这帮日本人感觉只认钱，从来不谈交情，现实的让人生厌，要不是真的好用都想杀光这些人。
除了他们的女人。
不过陆简还是希望能让他们搞清楚主次，至少应该听话点。
“你在我家做事，发现于主不利的事上报不是应该的吗？”
渡边百合眼中寒光一闪，抬手便把镜子夺了过来擦了擦，小心翼翼放入怀中，显然很是喜爱。
“陆家出钱我们出命，这是交易，所以我们并非主仆。”
“哦？那藤原一条大婚的事也是我陆家让你们做的吗？”
“再说一次，我们并非主仆，我平日做什么与陆家无关。”
渡边百合说话眼中泛起冷意，拿玻璃镜与陆家谈生意想来是有些贪了，可为了一族人的未来，钱又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陆家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家的鹰犬，平日里也常派人盯着，这一次行事已经尽可能甩掉陆家的尾巴，没想到还是被探出了行踪，可怕的是他们还无所察觉。
“祖上收留你们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效忠书可还在呢，而且让人知道陆家地界生活着一群身手不凡的倭人，还杀到了大理寺正的府邸，说无关也要有人信呀。”
陆简笑了笑，轻轻从渡边百合怀里拿出了镜子，还顺便在她胸前抓了一把，轻蔑的眼神看得渡边百合面泛屈辱。
世人皆传五姓七望为天下士族之首，只是因为中原政权多在北方，从而忽视了南方士族。
一是因为他们比较低调，二是古有南文北武之说，使得许多北方士族多看不上南方士族，所以武周时期的士族大清洗都没伤他们分毫。
南方气候温润物产极高，沿海之地产盐又兴海贸，重商之下南方士族财富可比北方士族由有过之。
家里有了钱自然能招揽不少人手为己用，其中不乏江湖高手。
陆家就是其中之一，而渡边一族就是早期被招揽的一族人。
可他们在陆家的地位又比江湖游侠低的多，不是他们不够强，只因为他们的族人不少，不能像一般人来去自由。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来自异国人的歧视，士族打心底里看不起日本人，就连得到的报酬都比一般人少。
不过，那是以前，首领得到情报，只要把雪高皇女带回去交给元正天皇，渡边一族必能回到日本，如果能再得到火药配方，估计藤原和苏我一族都将被踩在脚下。
想到这些，渡边百合再次抢回镜子，更是直接对陆简出手。
陆简不敢相信一向逆来顺受的日本人居然敢对自己动手，不防被锁住了咽喉。
脖子上的力道逐渐收紧，陆简也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