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两个人影冲出烟雾时,哥舒翰立即下令弩手不得放箭。
长时间的战术训练让弩手养成了肌肉记忆,哪是说住手就能全部停手的?
当即数支弩箭飞射人影,挂在屋檐上的更是重点关注对象。
哥舒翰哪还顾的上追击,向远处掷出步槊的同时,转身抽出横刀飞身去挡空中的箭矢。
强绝的弩箭和横刀相碰迸出火花,破空声与惨叫交织。
“啊!!我是日本使臣!大伴山守!我要见唐皇!”
“我是吉备真备,感谢诸位相救,有劳各位快快把山守大人放下来。”
吉备真备的运气倒是不背,哥舒翰的步槊帮他挡下了致命的一箭,另外三箭没有直接命中,只是左肩的血一直在流,再偏一点不是正中脖颈,就是穿胸而亡。
难能可贵的是受了伤还不忘有礼有节的请禁军帮忙救治大伴山守。
而挂在屋檐上的大伴山守就让禁军们有些恼火。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哥舒将军不是救下你了吗?
不说谢就算了,开口就要面见皇帝,不是想告状吗?
可碍于吉备真备的恳求和自身职责,禁军还是把咆哮的老腊肉给解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大伴山守干嚎了两声,见没人搭理自己,趴在地上大叫着让禁军去抓人。
没办法,屁股侧边中箭,横穿两股,趴在地上说不出的滑稽。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禁军已经去追了,可你一个日本使臣能向禁军下令吗?
哥舒翰哪会搭理他,直接下令。
“不用追了!直接上报陛下就行。”
追是一定追不上的,一个四重天想跑本就不难,何况哥舒翰还因为救人耽搁,也不打算再废力。
大伴山守不乐意了,自己承受无妄之灾,又被差点被禁军给射死,凶手就不追了?
“哥舒将军什么意思?在你大唐地界使臣遭刺,你不给我个说法吗?”
哥舒翰语气不善的拔出左臂箭矢,甩在大伴山守眼前。
要不是他还有点修为,能挡的下那么多箭?
现在左臂中箭处还隐隐作痛,好在那一箭射在了幺鸡给的银子上,不然这只手算是彻底报废。
“你想要什么说法?禁军是陛下的禁军,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派,而且我们是来看管你们的而不是保护你们的,搞的清状况吗?”
“你!”
“指什么指?刚才听见你们叫她渡边百合,想来也是日本人,你们还是相识,乱葬岗之事日本使团怕是也有干系吧?听说她是忠臣之后,你们的冲突是不是和那晚的事有关?”
哥舒翰明显听到了三人的谈话,本就受李隆基怀疑的日本使团要是被坐实乱葬岗之事,后果难料。
“胡说!偷渡到大唐的日本人这么多,都与我们有关吗?渡边一族是大一些的族裔,知道他们很正常,别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和陛下解释去吧。”
哥舒翰也不再废话,哪管他们是否有关。
就算无关,现在也必须有关!
不然他带禁军看守驿馆还让人潜入,说不得要领军棍,逐下令让禁军戒严整个驿馆,自己则入宫禀报去了,甚至没帮大伴山守他们叫大夫。
幺鸡白天离了驿馆后,立即找上韩斌道明渡边百合有可能潜进驿馆的消息,入夜后就等在了驿馆外。
看着一个窈窕的身影飞速在屋舍中穿行,铁头觉得应该截下她,好为周不同报仇。
“没必要,她既然和藤原马养闹翻了,必然会去找陆简,咱们跟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一千多人究竟藏在哪?”
“幺鸡,你就不用去了。”
驿馆出了事,大理寺不去人是不行的,也可以借着勘察现场的名义把驿馆再查一遍,没道理想偷大唐的东西,却什么都找不到。
要不说渡边百合常行走于黑暗,反追踪意识不是一般的高。
在城中七拐八拐走走停停,挑了城防薄弱处便潜了出去。
出去后也不立即遁走,而是紧盯着后方,确认没人跟着才离开。
“这女人心眼子可真多。”
铁头解下草丛中的细绳,取出置于一端的精致小盘,这是一个由多个竹哨组成预警装置,激发后小盘旋转吹响竹哨。
“人家逃命呀,心眼不多早死了。”
收起了竹哨,两人依旧远远的吊着,凭四重天的修为,渡边百合不可能发现两人,就是这预警的竹哨布置的有点多,铁头都拆了三个。
“少爷不太对。”
“怎么了?”
“她好像要绕回城里。”
小心起见绕一圈回城也是应该的,韩斌如是想着,却发现渡边百合停了下来,而且不像先前躲藏。
“是谁?出来吧!”
主仆二人皆笑天真,这是在想诈出他俩,可接下来渡边百合说的话,才让两人知道天真的是自己。
“你修为高,我发现不了,但你不该拆掉我的陷阱。”
主仆二人脸色顿时变的僵硬起来,韩斌没想到拆陷阱会被发现,是因为他就没想过对方会回来。
铁头的想法更简单,见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