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牙大舰解体,碎木还未完全落地,各家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谁胜谁负时,异象再起。
东去的风停了,汹涌的水也平静了,各家都默契的噤了声。
还没等好奇的人看清原因,突然起的风竟在河面打旋,像在撕扯河水。
河水也不甘示弱,如煮开了般挣扎着跳跃。
渐渐的,两者纠缠到了一起,歪歪扭扭的上了天,一些人已经开始感叹这股伟力,希望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有此成就。
“真厉害,没想到六重天的战斗竟然引动天地之力。”
“你才三重天,还早呢,如果不死的话,六十岁应该能达到。”
“真的吗长老?”
“当然了,只要平时听劝,别像刚才那样不带脑子的胡冲一气,应该都能活到六十,剩下的就靠祖先保佑喽。”
前辈们都是这样,随时借着机会敲打着后辈,希望他们能听劝少吃亏,可有多少人会听,不然自家也不会出现伤亡。
比如顾修仁,内劲才被祛除便上了甲板,看着打伤他的崔玉仙恨恨的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感觉众人焦点不在他身上,便显摆的说道。
“什么引动天地异象,真正的龙吸水比这恐怖的多,眼前的顶多算条大一点的水蛇。”
可话才说完便被顾长武瞪了一眼。
无论水蛇也好,水龙也罢,相斗的两人里有一个可是南方士族的前辈。
为了出风头贬低为己方而战的人,怎么看都是愚蠢的举动。
而且就算真是条水蛇,也不是你个四重天引得起的。
自知失言,顾修仁悻悻的退了回去。
顾长武轻叹了口气,这个后辈可以说是顾家的骄傲,二十岁刚出头已有四重天修为,翻遍整个江南找不出第二人,相信努力一些四十岁前进入六重天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这爱出风头的性格,真担心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与顾长武还有心思担心后辈不同,崔玉仙一直盯着乱舞的水柱,凭他的眼力也只是隐约看到水中相斗的两人。
他很清楚,卢承适的情况非常不妙,这点能从不断变粗的水柱中判断出来,那股风劲似乎难以为续。
北方士族的六重天也看出来了,面色逐渐冷峻,卢承适如果败了,相信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
“陆家还是有些东西的。”
“哼!不是陆家厉害而是骆驼厉害,凭借地利才能压下卢承适。”
“没了水,骆驼算个屁!”
显然最后这句话是卢家人说的,可事实终归是事实,嘴再硬也是事实。
这不,好像在回应众人的期待般,那与风缠斗的水柱轰然炸裂,两道人影落下。
骆驼有些踉跄的站在己方的船头,身后陆家子弟纷纷上前,说不出的高兴。
因为他们看见卢承适是摔回船上的,胸前衣襟已是一片鲜红,这会儿崔玉仙还在检查他的伤势。
高下立判,南方士族欢呼震天,头彩到底还是被他们拿下了。
顾长武对骆驼拱手一礼,转身对崔玉仙笑道。
“看来第一场的胜负已分,不如让我俩开始第二场吧。”
卢承适调整了一会儿,在崔玉仙的搀扶下勉强起身,想说些什么却半天说不出来。
看出了他伤势的崔玉仙劝道。
“老哥,斗到此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士族之争多数点到为止,受伤的情况也有,但从未出现过两败俱伤的死斗,所以卢承适当真是尽力了,没人会怪他。
但后两场的压力必定是他们这些人扛下来了,毕竟输了,之前的统筹都将成为无用功。
崔玉仙刚要上前应战,谁知不能言语的卢承适却抬起缠斗的手,示意大家去看骆驼。
骆驼从上船后便一动不动,直直的站在那,只是眼中逐渐失焦。
顾长武也好奇的看了过去,这时才发现骆驼早已昏厥,气息也是时有时无,只是凭着一股执念站着罢了。
心中敬佩的同时,低声交待陆家的人尽快扶下去。
“这第一场我南方士族已胜,你们再输一场便回去吧!”
胜负的确已分,不过却是骆驼输了,可从表面上看赢的是他,所以顾长武要坐实这件事,尽快开始第二场。
可天不随人愿,陆家的人才架起人,骆驼就突然醒了过来,而且表情狰狞,喉咙中咕咕作响。
顾长武也发现了不对,但他要稳定局势,示意立即把骆驼架下去。
但人们才上前,骆驼残腿下甲板起伏断裂,随后一声爆响,那条腿竟爆成血雾。
压抑的吼声,任谁都能听的出其中的痛苦。
“帮他!”
一些反应快的人已经出手,有帮骆驼止血的,有尝试化解内劲的,可带属性的内劲是这么好化去的吗?
对面的情况全然落入崔玉仙眼里,随着那团血雾的炸开,众人才反应过来。
“骆驼腿都没了!赢的是我们!”
“顾长武这奸诈之徒居然还想混过去,当真是不要脸!”
“卢老爷子神威!”
崔玉仙等六重天脸上的沉重换成了喜悦,他刚才检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