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海腥味标志着进入海产区,琳琅满目的海货在水槽里游弋,任人挑选。
可韩斌看不明白的是,来这的人看上去都不怎么富裕。
问了商贩才知道,富贵人家不喜欢这些东西,说是没什么油水,处理不好还腥臭。
倒也不是绝对不吃,有时从中原来的富户还是会买一些,听说他们在洛阳一家专做海鲜的酒楼吃过,非常美味。
说完,商贩还嘲笑道。
“洛阳又没有海,哪有人会做海货,有钱人尽喜欢糊弄他们。”
“李大人不也是从洛阳来的,他没来买过吗?”
“哦,李大人才是常客,隔三差五就来,市场里的人都认识,他鲍鱼买的多,听说其他的海货不会做。”
商贩见公孙柳在水盆边拨弄着龙虾的须子,断定不是贫困人家,因为广州渔民极多不可能会对海货这么好奇,便开始推销。
“姑娘,身有彩绘纹如虎豹,有人称之为神虾,养在瓷盆中很是有趣。”
公孙柳惊讶道。
“啊?不能吃只能看吗?但只是花纹好看,长的也太奇怪了。”
嫌丑?看来卖不上价钱了,要不是个头够大,他都不想摆出来。
“夫人,神虾好看也能吃,就是肉太柴,也就是煮个粥还算鲜甜,您要喜欢十文钱您拿走吧。”
十文钱,这不是送吗?
韩斌一开始就认出来了,那是中华锦绣龙虾,很刑的保护动物,看着五六斤没想到才十文。
赶快掏钱,却被公孙柳拦下,并对商贩说道。
“少诳我没见识,先前来了个妇人,你卖人八文都没卖掉,却卖我十文?五文,卖不卖?”
砍价是女人兴趣爱好之一,逛街时她们不一定会买,但一定会砍。
商贩脸色难看了,自己是开高了价格,但也没有对半砍的吧,又不是衣服,可这玩意真卖不掉,五文又不甘心。
“十文我要了。”
“李大人!”
回头去看,李尚隐竟站在韩斌身后,公孙柳也起身见礼,然后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桑朵挽上她的胳臂。
桑朵是帮李尚隐看看广州有没有疫病多发区域这才来到市场,能见到公孙柳是真的高兴。
公孙柳看上去也很高兴,不过内心想法却是,真倒霉,二人世界又泡汤了,希望这两人不会待太久。
见到李尚隐,市场里热闹了,纷纷招呼他来买鲍鱼,搞得李尚隐只能挠挠脸,他是只会做鲍鱼。
眼前的商贩也顾不上招呼韩斌,抬出一大筐鲍鱼,最大的有巴掌大,还特意用手捅了捅,手法怪异又熟悉。
“李大人,今天的鲍鱼很新鲜,我给您装车?”
一旁的良大有些反胃,鲍鱼他吃得想吐,李尚隐倒不是有多喜欢吃鲍鱼纯粹是想帮帮这些商贩,但买回去又不想浪费,只能让其他人帮忙吃了,院子里现在还晒着吃不完的鲍鱼干,还说什么吃不完以后拉去洛阳卖给韩斌。
韩斌也看出来了,正常人谁能天天吃鲍鱼呀,不过从商户的反应上看,李尚隐很得民心,是个好官呀。
正想着要不要帮帮这个好官,人家开口了。
“今天就不买鲍鱼了。”
听了这话,商贩很沮丧错失了一单大生意,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乐开了花。
“有他在,我打算吃点平日没吃过的。”说着拍了拍韩斌的肩膀,价钱你不用开,他说多少就多少。
韩斌眼珠子都快瞪出了来。
“我开价?我哪知道多少钱,要是给少了岂不是亏了商户?”
商贩也频频品头,一只十文的虾开口就给五文的人,用屁股想也能知道结果。
“无妨,他挑的也是我付钱,如果给少了,我加倍补给你,如果多了便是赏你的。”
这番话让韩斌疑惑,商贩也连说不敢,哪有多要钱的道理。
李尚隐则对韩斌解释道。
“我可不白出钱,海货算我送的,但你要留下做法。”
烹饪的方法也是活人秘方,觉得韩斌会拒绝,李尚隐才说道。
“索取他人秘方老夫也觉得脸红,可想着洛阳仁义楼日进斗金,广州海货产地渔民却因不识作法而穷困,甚至因腥臭难除而不愿食,实是心中不忍,还望韩侯不吝赐教,帮帮这些渔民。”
说完,李尚隐拱手一礼,这一礼也把正准备拒绝的公孙柳挡了回去。
洛阳仁义楼的厨子都是受韩府培训过的,做菜的方法更是不可轻传,不然谁都会做仁义楼哪还有生意?
可李尚隐现在把韩斌架了起来,公孙柳只能气鼓鼓的暗骂老不死。
桑朵也听出来了,和苗疆毒方药方一样是安身立命的东西,怎能轻易视人。
可韩斌听后却哭笑不得。
“作菜这门手艺能听会的又能美味到哪去,其中门道多且讲究,要是真想学,我把仁义楼开到广州顺便招收学徒也就是了,李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闻言,李尚隐大喜,这可不单单解决了渔民收入的问题,更能拉动餐饮,税收也能高不少。
“韩侯大义,今天想吃什么都算我的!”
商贩们听出来了,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