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梅岭诸事,公孙柳就带着所有人离开,她要快些回洛阳去见一见一行和尚,张遂。
公孙柳离开后几天之内,弘农杨氏的商会天天出事,食肆里时不时的飞来一些蝗虫,可怕的是蝗虫身上全是屎,要么蹦到客人身上,要么蹦到碗里碟里,那屎臭味别提多上头。
这玩意还不好抓,好不容易让小二捏着鼻子抓完了地上的,房梁上还有,只要有一只没抓到时不时的就会闻到屎臭,而且梁大叻也总能补上新的。
贩粮贩盐的他也没放过,总有客人在购买时,不是有砂石落下就是哪个路人水没端好。
对于这些手段杨氏也有准备,随时盯着抓人,打定主意要把捣乱的人也打断手脚。
可每次有人盯着时就一定没人捣乱,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本以为可以付诸拳脚又总会出现泼皮打斗,场面乱了被抓的人也不见了,自己人身上还多了些脚印。
今天杨氏的掌柜在大骂着看热闹的人群,昨夜一场风雨,粮仓和盐仓的屋顶没了大半。
米面粮油这些东西受潮就算晾干也有股霉味,谁还会买?
至于盐更是没得救,被水一冲该溶化的溶化,被冲入排水沟的还得自己清理,仓库外白花花的一片。
掌柜知道是韩家的梁大叻搞的鬼,喝斥着官差抓人。
“你别乱说,人家梁老板昨天和弟兄几个在吃火锅,怎么可能有时间作案?”
“你第一天当差呀?作案一定要自己来吗?不能遣人来犯案?”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捉到作案的人了吗?如果捉到了我保证能给你审出来。”
官差掏了掏耳朵,这掌柜嗓门之大,站这么远还能把老子耳屎震松了。
话说梁老板不愧是穷苦出身,昨日与校尉税官等人吃火锅也不忘兄弟们。
那像杨氏,一天天抬着士族的架子用鼻孔瞧人,先不说他们昨晚喝多了不知道,就算知道梁大叻搞事,不出人命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话说,下雨天真的很适合吃火锅呀。
官差还回味着火锅的美味,打算再哈哈两句就收队,却听那掌柜骂了一句。
“一帮酒囊饭袋,只知吃喝,主家的门都看不好。”
守关之人也常自嘲看门狗,但看的也是国门,有时也确实会为士族行些方便,毕竟得罪不起。
时间一常方便成了随便,士族之人常看不起倒是常有,可却没几个人敢直接说出来,因为常在外行走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阎王易过小鬼难缠,平时呼喝一下忍也就忍了。
今时不同往日,皇权几乎对士族形成绝对压制,士兵的心气也高了不少,哪还容得你侮辱。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你们。。。我什么都没说过。”
掌柜也知失言,立即改口,可官差不打算放过他。
“没说过,可兄弟们听得很真切呀,把咱们当狗,还自称主家,告诉你!老子的主家是陛下,给我拿下!”
“没有,我没有,我弘农杨氏。。。哇!!”
哪还容你多说,忍你很久了,一刀鞘先往嘴上招呼,接着拳脚伺候。
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梁大叻交待身边的人今晚再好好招待这帮兵哥哥,下面的人听后大喜,他们做不了什么大事,就喜欢干这些吃吃喝喝的活。
又交代下面的兄弟以后干活时要再小心点,免得官差难做,然后自顾的看向通往洛阳的官道。
伊阙县侯被雷电劈成傻子的事,在公孙柳回到洛阳时已满城皆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放出的风,周韩两家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韩幢老哥,在你儿子还未封爵时,我们已经是老交情了,本不该此时提出退订的事,但老弟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呀,才提走的货刚出城就被强人劫走,要不就地损坏,实在是扛不住了。”
“是呀,这些人还放了话,凡是和韩家合作的人最后都会人财两空,这明显是奔着你家去的,我们可什么人都没得罪。”
“还有那玻璃镜,泼皮们远远的往店里投一颗石子就能碎一地,随手甩上一把整个店里连脚都不敢落,当真是赔不起了。”
强人?哪来强人敢在洛阳附近动手?
平日连商铺东家都可以呼喝的泼皮,突然敢打砸店面,不怕护院了?
还敢放下狠话,不怕周家?
怕,当然怕,可泼皮之中也有高手,周家也不尽是修武道的,而且他们现在也一堆麻烦。
“其实你我都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别说各位与他们斗不得,就是我韩家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但是放心,我韩幢并非无担当之人,而我韩家也并非吃不起这个亏,明日起,所有韩家生意暂停,短时间内不再参与商贾之事,各位最近损失说个数韩家照给,欠款清算财货两乞。”
众人闻得此言皆是一愣,来时也猜到韩幢可能会关闭生意,但真亲耳听见还是无比震撼。
因为韩幢太果断,至韩斌出事的消息在洛阳传开还不足半月,要是换成他们,再怎么也得多扛一段时间,或者委屈一下大客户别这么快撤资,至少退订不会退的如此干脆,毕竟手上多留点钱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