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一向信守承诺,他既然对我说不会纳妾,那便不会纳妾。
之后,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自己母亲,总之,婆婆再也没跟我提过劝郑言纳妾的事。
而那名白姓医女就如客人般的待在了郑言书房边的一座小院落内。
一众想看热闹排解无趣的打工生涯的丫鬟小厮们无不扼腕叹息,这上演狗血剧的元素都聚集了,怎么还没开演就落幕了呢?
可那白医女与郑言书房离得这般近,两人虽没有什么交往甚密的表现,却抵不住丫鬟小厮们八卦的心,于是渐渐的就传出[少夫人善妒,少爷无奈,却也不舍恩人白氏,白氏心善,愿无名无分与少爷厮守]这样的流言。
我的陪嫁丫鬟环儿还为此劝过我说,坊间流言都已出现说我[七出善妒,劝郑言早日休妻]这样的版本,再这样闹下去怕是对赵家脸面不好,再说郑言也不是对那白氏毫无情意,不然当初白氏说要住离他书房最近的,原本是为我而建的千花院的时候,他也不会一声不吭的默许,现在不若就将那白氏迎进府,抬成妾室,卖郑言一个情,也能消消府内府外的流言蜚语,总归一个妾室,骑不到我头上来。
其实环儿说的我都明白。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擅长隐忍的贤惠的妻子。
我不想同另一个女人分享我的夫君。
即使白氏为了上位让下面人传出了这样的流言,即使我的夫君默许了她的这般作为。
彼时,我已怀胎七月,整个人乏得很,出去走了没多久便在环儿的搀扶下在花园内的凉亭坐下歇息,不远处的湖畔,传闻中的主角,白医女与我的夫君郑言并肩站在假山旁,女的妖娆多姿,男的温润如玉,两人美得像是一幅画。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视线,白医女看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她踮起脚在郑言的耳边说了句话,只见郑言的背脊一僵,也不知侧头对白医女说了句什么,紧接着两人便走进了身侧的假山。
孤男寡女,走进假山能做些什么呢?
我当时只觉胸口一窒,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环儿忙给我端来一杯温水,“姑娘莫气,您如今怀的可是少爷的嫡子,郑家的继承人,为那种狐媚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值,长得一副贱相,做的事还没窑子里的姐儿干净。”
一杯温水下去,我舒畅了许多,听得环儿的话不禁道,“你怎知是少爷不是小姐?”
环儿笑着给我递过来一盘子青梅,“姑娘这般爱吃酸,定是个少爷。”
我捻起一颗青梅放进嘴里,低垂着眼看着自己凸起的腹部,想起方才与白医女走进假山内的情景,不知为何眼眶一热,竟落下泪来。
那个会在灯会上牵着我的手以防我走丢,即使不爱吃甜却会陪着我一起吃糖葫芦,会在冬天替我暖脚,会在我走累了时蹲下/身背起我的男人去了哪里?
打从两年前,那个性格奇怪的[夜郑言]消失后,我所熟悉的那个男人似乎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心很痛,真的很痛。
为什么会这么痛?
迷蒙间,脑海里窜出一副景象,那是一名红衣少女一边啃桃子一边指着我的胸口说,“好不容易长出一颗,就好好珍惜着,这可是个好东西。”
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若是因为有心才会这么痛苦,我宁愿没有这东西!
见我捂着胸口泪流不止,环儿一下子慌了,她忙拿出手绢给我擦拭,边擦边道,“好姑娘,别哭了,被风一吹着了凉可如何是好?就算少爷瞎了眼宠那个贱人,您还有小公子啊”
环儿的声音越来越远,记忆中那身着红衣的少女的影像却越来越清晰。
[一名穿着白底红纹纱制长裙的少女蹲在地上盯着两根缠绕在一起的红绳直皱眉,“缘分都尽了还死命缠在一起,这些个凡人简直不可理喻。”
红衣少女蹲在她身侧,撑着脑袋嘟囔道,“红缎你好歹也是有颗心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跟那些个没心没肺的似的,要知道,这些个缠在一起的红绳可就是情爱的奥妙之处。”
白衣少女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红衣少女扯着白衣少女的衣袖道,“好妹妹,你看,这两根红绳啊,就像是你对东王公一般,即便有缘无分,也要日日夜夜的看着,这看得多了,啧啧,仔细一看眉眼间竟隐约能看出东王公的影子,不知道你本体的还以为你是东王公与其他神女生的小公主呢。”
白衣少女闻言没好气的道,“虽说我是吸食月老殿灵气而化形,但我本就是东王公的精血所铸,轮廓间自是会有些像他,而且,我只要能看到他就会感到非常满足,哪像是凡人那般痴缠。”
红衣少女撑着脑袋疑惑道,“红缎啊你看着东王公与西王母出双入对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白衣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非常满足!”
红衣少女先是怔了怔,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原来,对个没动情的对象你都能痴看上数千年,真要动了情,不知要看上多久呢。”
白衣少女一脸疑惑,“你怎知我未动情?”
红衣少女叹了口气,指着白衣少女的胸口,“真的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