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
“公主虽然生在安兰,但此时却在漠北的宫里,今日却私自出宫,倘若无事还好,若出了什么大事,难不成公主要挑起两国争端?”
说着,漠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眼幽深暴戾。
“难道,安兰国送公主来漠北并非真心交好?”
言下之意,并未诉说,其内在却透着一股子摄人的阴冷之意。
安诺迅速跪在地上,眼睫微垂,身体颤抖却故作镇定道。
“陛下,是我考虑不周,私自出宫不顾两国交情,还请陛下责罚。”
安兰国向来心高气傲的公主,此时仿若收敛了所有脾气,话术以退为进,声音轻软而不卑不亢,倒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见此,漠肆眸光蓦然幽深,声音低沉而冷戾。
“公主倒是认错的利落,只是你如今代表着两国,国亦不可无法,既然公主诚信认错,念你初犯,便在皇宫别苑禁足三月。”
安诺虽然跪着,脊背却挺的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谢陛下饶恕。”
回答她的是男人冷漠阴冷的背影。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安诺才站起来,手掌在衣摆处扫了扫,步态散漫的往自己宫里走去。
*
“公主殿下!您可是安兰国的大公主,自幼活得潇洒自在,如今还是未来的漠北皇后,不过出宫一次,居然禁足您…”
当看到自家公主别苑被一群侍卫围住,她的贴身侍女清雨忍不住有些心疼又愤怒起来,
安诺靠坐在贵妃椅上,听到她的话,原本嚣张姿态变得严肃起来。
“清雨!不可妄言!”
“这里是漠北,不是安兰国,莫要给咱们国家招黑!”
此时清雨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恰当了,连忙跪下来认错。
“公主,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安诺挥了挥手,故作疲惫道。
“行了,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你们都退下吧。”
等她们两个退下,安诺面上的严肃散去,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回到闺房,直接扑到软榻上。
突然耳边传来小小幽幽的声音。
“宿主大大,我合理的怀疑您想偷懒。”
安诺钻进被子里,一本正经的反驳。
“不,我这是躲避风波,休养生息!”
“你看啊,宿体作为安兰的公主,一言一行本就在监视之下,此时又偷偷出宫,行踪可疑,如果不认罪受罚,就漠北君主的性子,铁定想着怎么把事情闹大呢。”
那边,漠肆确实有这个想法,他向来狠戾肆意,对于安兰国的投和本身就没多在意,如若能安个罪名处置安兰国公主,再以对方假意投和的罪名给一锅端了,也不无是一件趣事。
只不过这安兰国公主竟然四斤拨千两,主动道歉求责罚,让他倒是无从下手了。
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剑“嗖”的一下插进剑鞘里,嘴角勾起一抹暴戾的弧度。
“朕倒要看看狐狸尾巴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想到手下人报上来的关于“安兰国公主自小仰慕牧云”的传闻。
那牧云本身就是他那位“好王叔”的暗线,至于那位死心塌地的公主为何突然反悔断了牧云的双手,他权当他们怕事情败露刻意遮人耳目罢了。
那安兰国公主,倒也是个心狠狡诈之人。
这般想着,漠肆眼底涌现出几分厌恶与冷意。
他身居高位,自然仇家满溢,自然不怕,但难免会因为一个个苍蝇而烦躁。
*
时间过得飞快,安诺这三个月虽然不能出门,却也过得舒坦,等三个月禁足结束了,她才伸了个懒腰走出去。
此时,正是初秋,皇宫里的枫叶,将红未红,天空的云,看似一望无际,却澄澈而空灵。
安诺闲散的走到一处池塘,里面的锦鲤游来游去,仿若最自由的生灵。
她不由自主的蹲坐在那里,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落在池子里,却恍然带上几分超脱世间的孤寂。
宿体贵为安兰国公主,初始非但没有承担起皇家责任,为了所谓的“虚伪的儿女情长”,不仅断送了性命,还置安兰国安危于不顾。
她作为任务者,虽然为了功德承着她离去的遗愿,又何尝不是飘若无依的风。
这般想着,她手指轻触水面清水,荡起道道波纹,几世的位面里的人物,似她又不似她,她好像都快要忘记原本的自己了。
“宿主大大…您还好么?”
小小和她关系紧密,自然隐隐察觉到她的情绪。
安诺回过神来,收敛眼底的恍然,心底轻声道。
“无事。”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一路走来,她的阅历以及心性,本身就在慢慢改变,自然无法与当初初入人世时相提并论了。
与其回顾往昔,不如展望未来,只要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又何必考虑这么多呢?
想通这一点后,安诺这才起身正要离开,却看到远处凉亭处的明黄身影,他好像正在一个人…下棋。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手下动作一顿,一双幽冷暴戾的目光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