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丞相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如今竟然能任由自己孩子自由选择心仪之人,已然是不可多得的开明人了。
此时,安诺听完两人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只觉得心底一暖,嘴角微勾的轻声道。
“多谢娘亲与爹爹……”
话还没说完,她的额头被丞相夫人宠溺的点了点。
“傻孩子,一家人不言谢,你这么客套算什么话。”
闻言,安诺又是勾唇笑了笑,眼中的柔和更甚。
“好,都听娘亲的。”
直到日落西山,安诺才从丞相府里被不舍的家人们送出来。
安诺懒洋洋的坐在马车里,晚风悄悄一吹,她胳膊一侧的帘子被吹起一半,她下意识伸手握住,还未放下,就看到不远不近跟在帘窗一边的俊郎少年侍卫。
恰在此时,一道夕阳刚刚好落在墨殃身上,沐浴在夕阳下的俊美少年仿若被镀了一层暖意,看在安诺眼中显得的有些沉静美好。
不知想到什么,她握着帘子的手莫名的紧了紧。
倘若他从未经历过那些痛苦,或许他,会比现在还那样的夺目耀眼。
这样想着,她眼底的暗光一闪而逝,而后姿态淡然的松开了手中的帘子。
那边马上的墨殃早就注意到他的那位清冷的小姐在帘子被吹来后就一直在看他,虽然他面上无波,心底却心跳如鼓。
那原本阴暗扭曲的内心,都因为乱了节拍的心跳而被震的七零八落,转而汇聚成一道极致的兴奋与渴望。
他的清冷小姐看他了呢。
真想大逆不道的把她圈进怀里,越发细致的让她看的更清楚……
安诺并不知道某个墨侍卫那些想法,此时她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莫名的困倦涌上心头,竟不自觉的沉沉睡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马车刚停下,安诺就从睡梦中醒来,她微微俯身便撩开马车帘子便要去踩凳子,却在触碰到凳面时,脚下一麻一个没站稳就往下扑去。
“小姐!小心!”
在几道惊呼中,原本踩空的清冷小姐被靠的最近墨殃迅速揽进怀里。
只听“咚”的一声,安诺的鼻尖撞上坚硬的胸膛止不住的酸疼,清冷的眸子因为痛意酝酿了一层水雾,给她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娇意。
墨殃微微垂眸,陡然对上怀里的清冷小姐那双透着懵懂的水雾眸子,呼吸不自觉的一窒,就连嗓子都哑了半分。
“主人…您还好么?”
“可还能站稳?”
话这么说着,墨殃手克制的从安诺腰间离开,转而恭敬的扶着她的胳膊,沉静的眸子里是对她一览无余关切。
腰间的禁锢转瞬即逝,安诺借着墨殃的扶持稳住身影,她微微跺了跺脚脚,那股麻意似乎还未散去。
于是,她又毫不客气的把半身的力气都靠在墨殃身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道。
“麻着呢,让本小姐靠一会。”
闻言,墨殃身体僵了僵,手却很自觉的扶的更紧了些,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清香仿若无孔不入般不断的顺着他的鼻息渗入灵魂深处,惹得他心底止不住的浮动跳跃,恨不得想遵循自己的本心的把勾的他神魂荡漾的清冷小姐狠狠拉进怀里。
不过,墨殃摇摇欲坠的理智却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哪怕脊背因为灵魂的颤栗渴望不自觉的渗出兴奋的热汗,他面上还是一副沉静乖顺的模样。
虽然此番动作于理不合,但是瞧着自家小姐腿麻的无法动弹,怜珠终究收回了欲言又止的话,转而用复杂羡慕的目光看向墨殃。
他们家小姐向来不爱亲近他人,如今竟然主动要求这位墨侍卫亲自扶着,这是何等的殊荣。
怜珠看着这位俊朗的少年侍卫,左看右看硬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之后又看了看自家小姐漫不经心的靠在墨殃清冷慵懒的模样,怜珠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荡,试图找寻什么。
许是瞧得过久了,怜珠陡然对上一双清冷暗含警告的眸子,确认过眼神,正是她家清冷矜贵的亲亲小姐。
怜珠连忙低头不敢乱看,心中的疑窦却在那一冷眼后渐渐被解开,徒留满心的震惊与恍然。
看小姐这般模样,不会是瞧上那墨侍卫了吧?
随即又想到自家小姐把墨殃带回去后对他的种种关照,怜珠最后的那一丁点儿疑惑也散开了,复而恍然大悟的想。
原是如此……
*
安诺并不知怜珠的心中所想,经过一会儿的适应,她的脚上酥麻之感已经散去很多,但是察觉到某个墨侍卫微微紧绷的臂弯,玩心大起的她也不急着松开手了。
而是微微抬眸,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时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与玩笑。
“墨殃,你此时很紧张?”
“怎么?怕本小姐吃了你不成?”
听着眼前人清冷带笑的语气,本就对她有觊觎之心的墨殃心头颤了颤,就连喉咙都难耐的滚了滚。
面上却一脸沉静恭敬的低头坦诚回复。
“主人乃天人之姿,头一次与您靠的这般近,奴自觉心中欣喜激动,才会如此失态……”
听到这里,安诺眼底的笑意散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