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道路旁亮起路灯,陈宁缓步走向石林处。
上了二楼,瞥见姜秋禾的屋门正开着,拳声做响,正朝着枕头不断练着自己的督透劲。
她如今的督透劲也算是入了门,使用起来虽然没有陈宁的得心应手,但也比较娴熟。
陈宁微微瞥了一眼,并没有打扰姜秋禾,脚步继续朝前,周烛正坐在走廊上吹风下棋,看了一眼陈宁,忽得开口道。
“练拳是积少成多的活儿,得持之以恒,千万别因为有了一点成果便忘了练拳。”
“嗯。”陈宁点头答应。
“还有……”周烛再开口,将正在对弈的手机放到一旁,轻声道。
“如果可以的话,别太牵扯官场里的东西,我是从官场走出来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不仅要实力,更要心眼,年轻人就别掺和这些事了。”
“官场很危险吗?”陈宁忽得发问。
“嗯。”周烛点头,“其最危险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棋手还是棋子,也许上一刻还在审判别人,下一刻就轮到自己成了弃子。”
“好吧。”陈宁颔首,他并没实在经历过,并不太懂,当下眼神一抬,又道。
“你象棋输了。”
“啊?”周烛眼神一低,瞥在手机之上,神情一愣,无奈道:“全和你说话去了,棋忘下了,唉,晋级赛没了,本来下完这一把就成黄金棋士了。”
“没事。”陈宁安慰道:“白银听着也不差。”
周烛坐在小板凳上,不想与他说话。
陈宁便回了自己的宿舍,厕所门关着,不知道殷桃又在里面干嘛。
桌上摆着一素一荤,饭盛好了,陈宁坐了下来,端上碗开干。
筷子和碗盘的碰撞声清脆响起。
殷桃久未出来。
灯光微微跳动着。
哗。
冲水的声音响起,又隔了半晌,厕所中响起了脚步,殷桃从里面走出,面色有些略微苍白。
陈宁直直看着她的脸庞。
“哈哈,今天化了妆抹了粉,是不是很显白呀?”殷桃拍了拍自己的俏脸,笑着问道。
“……是。”陈宁轻轻点头,独眼眨动,朝着厕所里面看去,那里面有细微的血色。
殷桃也注意到了陈宁的视线,赶忙挡住厕所,解释道。
“别看别看,来例假了,看了长针眼。”
陈宁收回眼眸,“还好我只有一只眼睛,长了影响也不大。”
“呵呵,你还真是乐观。”殷桃将厕所门关上,坐在桌前,翘着腿,抱着胸,眉头一挑,忽得认真起来。
“老实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的去给郡长做事呢?”
“也没偷偷摸摸吧?”陈宁反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帮郡长做事,现在得罪了云离城里的好多高层。”
殷桃敲着桌子,面色愠怒,再道:“郡长就是想要你去当出头鸟,去承担云离城高层们的怒火,她在之后就可以舍弃你,拉拢云离城的高层,彻底掌控这座城池!”
陈宁夹着饭喂进嘴里,忽得反问道。
“那我该怎么做呢?”
殷桃愠怒的面容骤然一愣。
从开始到现在,陈宁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这一切都是郡长早就安排好的。
他是没什么选择的权利,身世卑微的神选者向来如此。
殷桃微张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隔了半晌,才提议道。
“也许可以不得罪这么多高层,浑水摸鱼一下就行了,不用那么卖力的。”
“不行。”陈宁摇头,“她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殷桃瞪大眼睛,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她没想到陈宁的命运会这么身不由己。
空气中沉默许久。
殷桃抹了抹脸颊,苍白的面容咧起勉强的笑意,问道。
“明天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虾吧。”
陈宁轻声回复。
深邃的夜。
睡在下铺的殷桃突然起床,朝着厕所跑去,随后厕所里响起了很剧烈的咳嗽声。
并未深睡的陈宁睁眼,侧头看去。
从厕所里走出的殷桃疲惫不堪,嘴角还挂着未擦干的血迹,晃悠着躺在了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陈宁看着天花板,没说话,只是眨着眼睛。
他想起了殷桃很久以前问他的一句话。
“要是姐姐死了该怎么办?”
当时陈宁说会保护她,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好像成长了,成长到回答不了如此沉重的问题。
细微的难受像是种子,扎根在他的心尖。
翌日。
早起的陈宁去往了巡捕局,当下线索足够,只剩调查城主府这一件事了。
他叫上了副队长一路,打算彻查城主府。
“呼呼,加油,别怕,无非就是城主而已,该查还得查,谁也跑不掉!”副队长正在为自己加油打气。
陈宁走在最前方,独眼瞥向后方,眼神眨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一行人走至城主府,管家站在门口,似早有预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