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汀汀道:“我跟山神说上话啦,山神说跟他没有关系,我问他跟谁有关系,但他不愿意搭理我,跑了。”
那些怀孕的女子见虞汀汀没有拆穿她们,但也没有撒谎说她们的孩子跟山神有关,心里无比忐忑。
“村长,你们村有那种很大的屋子吗?我需要问一问这些怀孕的女子她们腹中的孩子,他们清楚他们是怎么来的。”
这个村,大部分人都是一个姓,所有共用一个祠堂,只有那祠堂最大。
平日里除了打扫卫生,女人是不可以进祠堂的,但今日村长破例让虞汀汀这个女娃和村里的女子进去了。
虞汀汀让星一在外面帮忙守门,看着屋内局促的站着的七八十个女子。
指着其中十来个人道:“你们怀的,都是你们男人的孩子。”
那十来个妇人忽而捂住脸哭了起来,她们听到了她们梦寐以求的答案。
其中一个妇人扶着肚子,哀凄又羡慕的看着她们,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她丈夫的。
村里有女人怀孕很正常,但大家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正常的呢,是她这个被城里大夫诊断过,丈夫患了不能生娃的病的,竟然也怀孕了才发现不正常。
然后,村里所有的妇人,甚至一些没有嫁人的黄花大闺女的也有了身子后,村里的人才意识到不正常。
村里的男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可太知道为什么了。
她们为了活命,默契的把真相吞回了肚子里,任由村里的男人们猜测。
不是她们不把男人当人,而是告诉了他们又怎样呢?
他们会为了她们去把那些害她们的人杀了吗?
不会的,那些可是山匪啊!
非但不会,还会嫌弃她们不干净,还会逼她们去死。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有她们才会什么都不说。
那些无辜的,还未出嫁的姑娘们则是一脸麻木,她们现在是,年长一些的让她们怎么做,她们就怎么做,年长一些的让她们怎么说,她们就怎么说。
最开始,这里头的有些人想过去自尽的,但都被劝住了。
虞汀汀同那些喜极而泣的妇人道:“你们可以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们的夫君,不必为此忧愁了。”
那些妇人们纷纷给虞汀汀磕头,虞汀汀这话等于是在跟她们说,她会替她们保密,不会把她们被欺负的事情告诉旁人。
那十来个妇人相携离开,宗祠的门重新被关上,外头传来一阵男人们兴奋的声音。
显然是因为孩子是他们的而感到高兴。
但那些没有看到自家人出来的,则是愁上眉头。
那怀的,到底是个啥啊,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虞汀汀同剩下的人道:“我只问你们几个问题,问完后,你们要怎么做决定,我都会配合你们。”
剩余的人纷纷感激的道:“多谢公主……”
这下,她们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只要虞汀汀不出去跟大家说,她们被人糟蹋了,她们才有活路。
越是偏僻、穷困的村子,越在乎女子的贞洁。
大安早就已经废除裹脚了,但这个村的女子全都是一双畸形的小脚。
“你们想将怀着的孩子生下来吗?”
成了亲的妇人们都犹豫不决,支支吾吾一时没有人回答,但那些的未婚的女子却是十分坚定的表示,她们不想留着孩子。
留着这孽种干什么呢,看到他们就想起那痛苦的过往么?
有些女子是早就想把孩子落了的,但因为这些成了亲妇人的阻拦,她们为了集体的利益,才没有固执己见。
虞汀汀颔首,让那十几个未婚女子站在一旁,而后继续问剩余的妇人:“你们将他们生下来,能做到对他们与对你们其它的孩子一般公平吗?”
妇人们激动的道:“自然不能!”
她们犹豫孩子的去留,却很清楚无法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做到跟其余的孩子一样。
“那若是孩子因为你们的偏心,兄弟姐妹间心生嫌隙,怨恨你们,你们当如何?”
有妇人激动的咬牙道:“我们能把他们生下来,他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她虽然激动,却依然记得把声音压低。
虞汀汀抬眸看那妇人:“那你敢告诉他,他是怎么来的吗?”
妇人语塞,她自然不敢。
“你不敢告诉他,他是如何来的,他只会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你的孩子。”
妇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面露不忍,叹息道:“我这孩子,也还是……不要了吧!”
她抚摸着肚子,眼泪汪汪:“孩子,不要怪娘狠心,要恨……你就去恨那歹人吧!”
“呜呜呜……”
这妇人话,像是打开了水闸,屋内的妇人纷纷忍不住低声压抑的啜泣了起来。
父母爱子,是本能,是天性。
这孩子来路不正,却也是她们的孩子。
可……心结既在,伤害也在……
虞汀汀先前没有主动提及过那些山匪,每次说道这些要么就是把剩余的话咽下,要么就是含糊过去。
如今这些妇人哭得如此惨,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