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梓秀捏紧了手矢口否认,“那早已经是一个废盘,我要不要都无所谓。”在徐含山出事前,东西的确不重要,如今,却又是罪名一桩。
徐远航问不下去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眼神不在凌厉,退后了两步说:“但愿如你所说,妈,你早些睡。”
父亲的罪名不能再增加了,再有,就免不了牢狱。
看见徐远航要走,许梓秀的心堵连着刚才被质问化作愤懑,“你还要去江璟瑜那里去么?”
徐远航一点也不想住这里,看母亲的冷脸,想父亲的罪名,让他的头隐隐的作痛,“不,我回我自己的家。”一个有璟瑜的家,有笑声,有关爱的家。
说完,给贺远川一个眼色,迈步离开。
庭院里已经一片萧瑟,有些不经冻的花草早已经移至花房里,那紫藤架上,只余光脱脱蜿蜒的枝干。
一阵风吹来,带着深深的寒意。徐远航拉了拉大衣的领子,阻挡了意图要从脖子处灌进的风,才觉得舒服。
这件外套是上回江璟瑜给他买的,很暖和。
车子就停在徐家的大门外,小王是被江璟瑜打发着到里头等他,自己却在车子旁望着。
徐家的门,江璟瑜进过一次,里面到底如何精致,她早已经记不起来,只记得冷脸的徐氏夫妇对自己没有一点笑意。
冷风吹动她的发丝在空中浮动,她伸手压住,然后把外套的帽子兜到头上。
冷天再冷,总有方法防寒。
前面有两条人影晃动,江璟瑜一看便知道是徐远航和小王,笑着去开车门,“快进来,外面冷的。”车子没有熄火,里面温暖如春。
上了车后,徐远航哈了一口气到手上搓暖,免得冰冷的手指凉了她的手,“不会,还没到冬至时。”
江璟瑜把他的手拉过来捂在自己手中,微微皱眉,“还说不冷,小王把暖气再开大一点……你笑什么?
”他的手指尖沁凉,哪里像他说的不冷。还好心情笑,真是。
徐远航把手抽走,伸过右臂把她揽住,笑的心欢意实,“我后悔前面六个冬天都是一个人过。”
江璟瑜还是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仰起头说:“现在珍惜也来的及。”
不了,徐远航竟然大笑起来,“什么叫‘来得及’,我是无条件的霸占。”死死的占住,不松一点。
笑容里带着一点狂傲和俾睨,宣誓他的决定。
“无赖。”江璟瑜睨他一眼,被他霸占,她自当心甘情愿。
徐远航笑着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就有无赖的语气说:“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无赖,别无选择。”
“霸道。”江璟瑜伸手去摸摸他的脸,还好,都是暖和的,“说真的,下下周一,可千万要记住。”下下个周一,是约定好的手术时间。
徐远航把身子坐端正,郑重的答应,“明白,长官。”有她在身边,千斤重担仿佛不那么难挑,他很安心。
江璟瑜想了想问:“要不要跟袁哥和梁栋他们两说一声?”
徐远航拧眉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扬起嘴角,“等躺手术台上时再和他们讲,吓唬吓唬他们。”他很想看看这两人知道自己生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诧还是呆愣?真没见过袁哥呆愣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江璟瑜答应下来,“好。”他哪里是要吓唬,是不让他们多担心吧。
徐远航摸摸头,想到什么,扭过头表情臭臭的说:“真不好,动个手术还得剃头发,麻烦。”
她摸了下他浓密的粗壮黑发,好似不经意般的回答:“头发剃了过不过久就长出来了,还可以换个发型,多好。”
“变秃头怎么办?”徐远航还是担心他的头发。
“省的去理发店洗头剪头发,省钱,并且看上去显年纪,我很放心呢。”
“那可不行,咱两
一样的岁数,怎么着也不能被人以为我是老牛吃嫩草。”
“我这棵草够老……”
徐远航絮絮叨叨的问着这些没有营养的话,看似是找话说,然而,江璟瑜的心里十分的清楚,他那是心里彷偟,犹豫,或者说把那份淡淡的害怕隐含在这样无厘头的聊天里,寻求一份安慰。
他是在害怕,万一手术失败,自己还能不能再爱她,家里的事还能不能摆平……
周六上午,徐远航问进来送文件的刘健,“许女士出发了么?”这是约好探望徐含山的日子。
“出发了,贺先生陪着。”刘健手里拿着一牛皮纸袋,点点头说。
徐远航搁下手中的笔,拧了拧眉心处,“嗯,其实,这些时间还真的要谢谢贺远川,他一直陪在妈妈身边……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小心侧头看到刘健脸上的古怪,不解的问。
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并无错处。
刘健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将手中的纸袋交给他,“上星期你让查的资料,都在这里。”
“看过?”徐远航瞥了眼纸袋,靠在椅背上望向刘健。
刘健老实的点点头,“大致看过。”心情有点沉。
“我都有些不敢看。”徐远航闪了下目光,脸上露出苦笑,刘健的表情说明这里面的事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