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比声音反应更快,扑簌簌的留下来,“远航……”
江璟瑜看着眼前又瘦了一圈的人,抑制不住的心疼,捂住嘴巴不敢哭的大声。
徐远航伸手拢拢她的发丝,又去楷她的泪水,“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难道嫌我丑?”他带起一抹微笑,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在她面前。
江璟瑜顾不得边上看守的人,抓住他的手哽咽着说道:“爸爸已经回来了,你别担心。”才几天不见,徐远航可以说瘦的不成样子,棉服大了很多显的空,下巴处的胡茬有点长,头皮上已经长出半寸长的头发,隐隐的看不清头皮。面色苍白,眼睛下方有两道浓重的青影,看来是没有休息好,但他的眼睛亮亮的,给了她那么一丝的安慰。
见她仔仔细细的在打量自己,徐远航其实是想躲开的,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但又不敢,怕她多心乱想。摸摸自己的脑袋,带着轻松的语气说:“你看,我很好,没有骗你吧,信誉还是有的。”
江璟瑜想回他笑容的,但是无奈牵不动脸上的肌肉,“‘璟航’那边,刘健说一切正常,你母亲的身体也很好,我们也很好。”这些都是他挂心的,她就给报平安。
徐远航听到江璟瑜提到许梓秀的时候,眸色微微变了一变,随即点点头。见她不在流眼泪,舔了下干涸的嘴唇说:“都好不就好了么,璟瑜,我可能得坐上几年牢,你能不能等等我,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很自私,但是我做不到把你让给别人,到那时候你好要不要我?”后一部分的话,他说的颇为认真。知道自己说不说出来,江璟瑜都会等,但他还得问,这一份愧疚,是他欠她的。
江璟瑜把他冰凉的手拢在自己的手心里,想输点温度给他,“徐远航,你明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她担心的是他的病情,所有事情
的开始源头。
徐远航却反手将她的手捂住,“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江璟瑜难掩心中的担忧,紧紧的看着他,“前些天,我已经去申请让你保外就医,相信很快就能批准,你的病情不能再拖了。”他的手怎么可以冰凉呢,以前一直都是温暖干燥的。
徐远航沉默了一下后说:“璟瑜,不需要再麻烦叔叔和阿姨的。”他本就是替徐含山分担罪名的,任谁帮忙都会很棘手的。
江璟瑜摇头,“我比较自私,想要陪着你。前面的事你自己做了太多的决定,这回必须听我的。”她怎么能让他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如果有事,让她怎么还?
徐远航无奈的笑起来,“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现在,他是失去自由的鸟,与外面隔绝,江璟瑜执拗的想做什么事,他真的没有办法阻止。
他还想活着,活着和她在一起,结婚,生子,相伴到老。
江璟瑜给他坚毅的目光,坚定的说:“那就好,远航,再坚持两天,很快就能让你去医院治疗。”这些事她能做到。
江凯在庭院里嗮着太阳,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就像春天一般。他眯了下眼睛,看到光影里江璟瑜回来,神情似乎不怎么好。他深深的呼出一口对她招手,“去看过远航了?怎么样?”让她坐到另一张躺椅上。
“看着瘦了好多,精神也不好。”江璟瑜的神情有些落寞,脑子里总徘徊着徐远航对自己的那抹笑容,那是给她信心的安慰。其实,她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强装。
江凯呷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喉咙,“早点让他去医院做手术,也好早点恢复,时间不能浪费啊。现在天气冷,对他的身体会有影响的。”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大概的事态发展。徐远航的事自然没有落下。
江璟瑜转了下身子面对着江凯,蹙眉问:“爸爸,你不怨恨他么
?”他是徐家的孩子,大家有理由怨恨。
江凯却是笑了,慈爱的说:“傻孩子,冤有头在有主,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再说,我也没受罪,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
“爸爸……”江璟瑜红了眼眶,内心的激荡不是一点两点,爸爸妈妈对她爱情的包容,超过她的想象。
江凯放下手中的杯子,拍拍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孩子,别对我们愧疚,人生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算得上圆满,人也有善恶之分,我们不能强求人人都对咱们好。”几十年的人生,总能遇上几个和自己有怨的人。若一直的斤斤计较相互挑衅,小矛盾也会升级升更大的仇怨。光阴几载,怎么能浪费在这样无谓的事情上。
阳光的温暖驱走了她身上的寒冷,让她恍惚回到了春天。
海棠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一点不为这是冬天而发愁。
江璟瑜犹豫了好一会,绞着手指都泛了红,才下了个决心开口,“爸爸,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说着,她望着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三十年的时间,他把原本属于另一个孩子的爱,都给了自己。
“你说。”江凯笑眯眯的点头。
江璟瑜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涩,“你有没有对自己的孩子耿耿于怀过?”她不敢一下子就把事情说出来让他受惊吓。
江凯皱了皱眉,复把茶杯抱在手上,“嗯?这话听着有内容。”
江璟瑜顿了一顿,等手指上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