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眼盯着老夫人。
华天韵虽为女儿家,可掌管家里家外一阵子,单单只是皱眉,就够气势惊人了。
老夫人估计没想到会被抓个正着,浑身僵硬着,也什么都没说。
最后是跪在地上的艳婢撑不住了,她知道自己要完,嘴唇哆嗦着,弱弱的祈求:“大小姐,我……”
老夫人怕这贱婢说些不该说的,指着躺平在榻上的玄赫小师父,先声夺人,脱口而出:“是他勾引我的!”
大小姐:“……”
华天韵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自家祖母对小师父会有这样的念头。
人都吓麻了,她神情恍惚道:“小师父不勾引我,却勾引祖母,祖母依旧风情万种,不减当年。”
这句话以后,客房又恢复了窒息的宁静。
为什么有一股阴阳嘲讽的味儿……
牛番番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行了不行了,这老贼婆说年轻和尚勾引她一个老女人!】
【妈呀,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
【大小姐就更搞笑了,还已读乱回,说这老女人风情万种!】
【是不是信了玄赫勾引了老夫人!】
玄赫虽身体无力,还瞎了,可听觉尚在。
本就备受屈辱,此刻还被颠倒黑白,他硬生生喷出一口血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华老夫人,你莫要血口喷人,污了我的清白。”
这口血正好喷在了老夫人雪白的里衣上,落了点点猩红。
老夫人吓到了,“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血是你的,口是你的,也是你喷的血,我可没吐血喷你。”
玄赫险些要被气晕过去,一张清俊的脸上爬满了灰暗,心底生出了死志。
谁来给我一刀,再给这老贼婆一刀!
老夫人佯装镇定的穿回外衣,下了榻以后,爬满褶子的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发髻,对大小姐道:“还好我坐怀不乱,没有酿成大错,这和尚今儿是原形毕露了,贪图我华家的银子,连脸都不要了,竟然爬我的床。”
客房里众人皆是无声,没法言语。
到底最不要脸的人是谁啊……竟然诬赖和尚爬她一个老婆子的床……
图你老人味重吗。
【六,太六了,和尚图钱爬老婆子的床,还蛮合理啊。】
牛番番是真服了这老夫人的厚脸皮了。
玄赫双眸里积满了阴翳,他循着老夫人的动静,忽的从床榻上暴起,扑倒了老夫人。
双手掐住老夫人的脖子,那狠劲是真想跟老夫人同归于尽了!
可惜被下了药,浑身无力,老夫人轻松的就推开了他,还嚷嚷着:“这和尚心思不端正,不能留了,快乱棍赶走,玄赫,佛门怎会有你这么不检点的弟子,呸。”
老夫人骂了玄赫一顿,就掐着艳婢的胳膊,出门跑了。
客房内。
玄赫双眼都气的泛红了,唇都要咬烂了。
可如此一来,竟是比平时还更好看了些。
就像是白雪多了株红艳艳的腊梅,登时活色生香了起来。
大小姐怜惜的扶起玄赫,“小师父别在意,我那祖母根本不会将这丑事往外传,我和爹更不会,今儿的事,除了我们不会有人知道。至于那个婢女,身契在华家手上,晾她也不敢说,今儿你就当我祖母说话放屁,别当真,莫生气。”
玄赫直接推开了大小姐,华家的人都让他恶心!
他知道大小姐说的对,老夫人只敢在这胡言乱语,不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可他的屈辱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恨不得……
“阿弥陀佛,”
玄赫感觉内心一团浓郁的黑火在燃烧,他念了几遍佛经,才将黑火压下去。
随后就坚决道:“既然老夫人要我走,贫僧这就离开华家。”
大小姐看他那冷若冰霜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小师父你寺庙的人还没来接你,你又能去哪里呢,还是待在我们这吧。有我看着,祖母不会再如何你了。”
玄赫可不敢待,再待下去,他怕他会压不住佛心,想杀了老夫人。
“谢谢大小姐美意,贫僧已经给自己算了一卦,该去赵家村躲个劫难。”
什么去赵家村躲难,那是躲华老夫人。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玄赫执意要走。就连华天韵的爹,大老爷也派人赶玄赫小师父走。
在他们眼里,是不是老夫人主动爬的床不重要,重要的是玄赫和尚这个小妖精不能留下了。
大小姐再想留也不能留了,让画屏叫了三辆马车来,她亲自送玄赫和大黑牛回了赵家村。
玄赫和大黑牛坐一辆马车,大小姐和丫鬟画屏一辆马车,还有一辆马车就是送给赵家村的礼。
赵家村,村门口。
村民们趁日子好,砍木头的砍木头,削刺的削刺,搭木屋的搭木屋,重新将村学的草棚翻修到了一半。
为了修屋子,村学上课暂时停了。
不用上课,金玉梁这个夫子没学生教,就被拉去扛木头。
金玉梁扛的气喘吁吁,走两步就歇一脚,村人看他这样也没催他,各干各的。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