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一行,抵达大名府,稍作整顿,前去拜访梁中书。
梁中书听闻秦明前来,当即命人请入相见。
秦明入府,见那位留守相公,花白胡须稀疏,头发掉落大半,举手投足间尽显老态。
便对其恭敬一礼道。
“晚辈秦明,拜见姑父。”
梁中书笑容满面,捻两根白须道。
“好好好,不须多礼。”
他不曾把秦明当做外人。
“早听岳丈他老人家提起,小九家的女婿,是位难得一遇的年轻俊才。如今老夫见你,果真仪表堂堂,出类拔萃。
你近来在河北,闯下偌大名声。
我这个姑父作为长辈,也该扶持一把,助你更进一步。
日后家里面,那些个不争气的小辈,也须你去关照一二。”
秦明听到这里,连忙谦逊一番。
又听梁中书道。
“如今老夫年纪大了,后辈们皆难成器,而贤侄婿懂得上进,我自该提携一二。
老夫昔年,也曾为了讨好陛下,四处搜罗天下间的奇珍异宝,却是不曾想过,能以修建道观,投陛下之所好。
可见,侄女婿虽然出身武夫,年纪轻轻,却又不拘成法,推陈出新,比老夫年轻时,强出许多!
未来可期,前程远大。”
秦明听过,心下哭笑不得。
原来这位梁中书,最看重他的一点,便是讨好皇帝乱拍马屁的本事~
那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当下,秦明好一番客套,又道。
“晚辈年轻识浅,岂能与姑父相提并论!”
梁中书笑道。
“老夫近来,自觉身体有些不适,想来在这留守位子上,也都撑不了多久。为报答陛下厚恩,也为自身谋些退路,须得谨言慎行。
如今这道观开工一事,便由侄女婿去出面主持。
毕竟你在东平府时,便去主导此事,陛下也听过你的名字,如今大名府与河北各处的玄女道观,也不能任由旁人邀宠。老夫要将这些功劳,一并算在贤侄婿的名下。
只待此处道观开工,老夫便去上书,为你邀功请赏。
想来,陛下看在我这个老臣多年效力的份上,总要给你一些赏赐的。
可惜的是,你这武夫的出身,限制将来的前程。”
秦明闻言,当即就去感谢一番。
“姑父,晚辈还有一事,要向您请教。大名府这里,有一家粮商,传言乃是姑父的族人经营。那掌柜之人,名叫梁孝丰。不知此人,与姑父究竟是何关系?”
梁中书面上,闪过疑惑。
“梁孝丰?又是哪一个?老夫不知此人。要说老夫那些族亲,皆不在这大名府,何谈买卖粮食?”
秦明面上恍然。
“这样看来,是那人居心不良,冒充姑父族亲,行利己之事哇!”
梁中书道。
“此话又是怎讲?”
秦明解释。
“晚辈之前在东平府,购买一批赈灾粮食,当时四家粮商,其中一家便去自称,乃是姑父的同族。
更可恨的,是那梁孝丰,与另外两家粮商合谋取利。
他们运至河间府的粮食里面,掺杂砂石抵重!
若非爆发疫情,晚辈滞留河间,也未必能够知晓此事。
可见他们三家对此,就是早有预谋,实在可恨!”
不久前,秦明命武松、石秀,追查粮食作假一事。
发现那四家粮商中,有三家参与其中。
三家粮商的管事、伙计,都被秦明他们控制拘押。
大名府的这一家,又让秦明感觉颇为棘手。
毕竟传闻当中,梁孝丰一直都是梁中书的同族,谁想竟是个狐假虎威的~
梁中书听秦明说到这里,也是勃然大怒。
“此等猪狗不如之辈,老夫也当让他们知晓厉害。
你说其中的一家,叫做梁孝丰,是大名府粮商?老夫记住他了,必去抄家灭族,好让旁人知晓,招摇撞骗、坏我名声的下场!
另外两家,又是哪个?
贤侄婿尽管开口,若在老夫治下,定不会轻饶他们!”
秦明也不犹豫。
“另两家却不在河北,皆是山东那边的黑商,不敢劳姑父出手,小侄自会处理。
一家是在济州,主家是叫游德。
另一家却在徐州,叫做项仁。
总之,秦明绝不许他们两家黑商,再去逍遥法外!”
梁中书听得点头,突然一怔,想起一些事情,忙道。
“你说徐州那家粮商,背后的东主,是叫项仁?”
秦明点头道。
“姑父,正是叫做项仁。说来四家粮商当中,项家最是可恨。
要说别家,掺杂一两成的砂石,粮食不致短期内坏掉,或可勉强果腹。
唯独那项仁一家,早已包藏祸心,在中间的粮袋里,掺杂近半的砂石,使得粮食霉烂,险些害死无辜民众!
秦明定要继续追查,给予严惩!”
梁中书听得眉头皱起,捋须沉吟片刻,道。
“贤侄婿莫不是对那项仁一家,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