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孙姐熨帖,接过林小米手里的果丹皮,紧接着笑着回了一句。
“那成我就收下了,过两天你可别忘了来,到时候我直接带你找我们经理,省得我这一两句话说不明白给你搅黄喽。”
“孙姐,你人真客气,改天我一定来。”
之前过来的那名女售货员柜台前来了人,跑去招呼人了,眼下这柜台前就她跟孙姐。
林小米又跟孙姐接着唠了阵子,这才告别了对方,出了供销社。
她抬头看了一眼高悬的日头,忙忙活活一上午的功夫,眼瞅着已经中午了。
要是往常林小米咋滴也得去趟国营饭店搓一顿,可眼下却有些舍不得了。
家里还有剩的猪油渣,黑蛋儿说不定已经做好饭了,她还是回家吃吧。
又能省下一顿饭钱,还有粮肉票,美滋滋。
黑蛋儿觉得他姐吃饭是会掐点儿的,他这刚把饭菜做好盛出来,他姐就回来了。
“姐,你吃了没?”黑蛋儿把菜碗放桌上洗了洗手。
“没呢。”
今个儿炖的干豆角,这干豆角配上猪油渣,又在豆角上面铺了一层白面饼子。
豆角的汤汁经过蒸发浸在上面的面饼子上,吃起来很是入味。
走了一上午的路早就饿了,林小米放下东西,洗了手就给自己卷了半个饼子。
饼里卷着些许的猪油渣炒豆角,那味道瞬间一下就上来了。
除了上面的一个面饼子,黑蛋儿还蒸了一锅窝头。
不过这窝头里混了一把白面,不像平日里吃的那般拉嗓子,口感好了不少。
林小米吃了半个面饼子,又吃了三个窝头,终于饱了。
饭后,微风习习,林小米把自个儿屋里的桌椅搬了出来,趴在阴凉地里格外舒爽。
清脆的自行车车铃声在门口响起,伴随着一声浑厚的男音,“林小米。”
这熟悉的音色以及车铃声,林小米探头瞅了一眼,果然还是那个送信员。
送信员把二八大杠一停,随即从后座军绿色的挎包里翻出了一个大信封。
信封的地址后面括号里写有样报两个字,“这是报社寄来的样报吧,你这丫头还真成啊。”
没成想这村里的丫头也有能耐的,想到上次那张汇款单,这要是每个月都寄上几篇稿件,这镇上的工人恐怕都比不上。
“应该是样报,多谢同志了,同志下次来的时候我请你吃瓜子,到时候沾沾喜气。”
送信员坐在自行车上,一米八的大长腿撑在地上,“那我可当真了啊!要是下次再来,你不给,我都要讨上一把了。”
下次再来,那说不定又是过稿了,这丫头倒是对自己挺有自信。
林小米看着二八大杠骑远的背影,欢快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要回家。
坐在胡同口石头上的徐奶奶目送着送信员骑远的背影,冲林小米吆喝了一句,“林丫头,这送信员咋又来了,啥事儿啊?”
“没啥事儿,就是样报送来了。”
每次看到徐奶奶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她全身都不得劲儿。
她爸妈以前老跟她讲村里的事儿,说以前哪个老婆子跟哪个老婆子吵架。
因为其中一婆子经常坐胡同口的大石头上,所以对方就在那块大石头上抹了八家子毛,后来屁股被蛰的通红。
从那以后她就对胡同口的大石头不忍直视了,每次看到都躲得远远的。
这八家子有些地方也叫痒辣子,就是一种大虫子,天热的时候就跑出来了,身体呈黄绿或者绿色,被它蛰上一下,又痒又疼的。
虽然他们队上的人很和善,可每次看到徐奶奶坐在那石头上,还是忍不住为她捏把汗。
林小米回院儿了,听得稀里糊涂的徐奶还在想着‘羊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样报只有一张,林小米铺在桌上,发现她寄的那些稿件,全都被排在了同一刊期,且占了大量篇幅。
黑蛋儿已经能认识不少字了,眼下凑过来,看到报纸上面全都是她姐的名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姐,这报纸已经发了啊!”
黑蛋儿眼尖的注意到样报上的刊期,发现居然是今天的。
他当即回到屋里把自己攒的一把子钱拿了出来,这些钱有他奶他姐给的跑腿费,还有过年拜年人家给的红包。
加起来得有一毛钱了,买张报纸是完全够了的。
他姐这张肯定是不会给他的,那他等会儿就自己去买一张存着。
之前她奶也吆喝着要买来着,他还可以买两张,等她奶回来再把其中一张卖给她奶。
她奶看到报纸一准儿高兴,说不定还会把他那张报纸的钱给报了。
心动不如行动,想到这里的黑蛋儿当即对她姐说了一句,“姐,我去镇上买报纸啊!给奶也买一张,奶回来看到一准儿高兴。”
林小米浑身萦绕着喜气,冲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晚上林奶拿回来一张报纸,经过村头的时候都没显摆,直接快脚回了家。
她得赶紧回家跟小米说这个好消息,她家小米终于上报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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