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颜,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白成这个样子?好像很不舒服啊!”
萧环山知道鄂君颜有些怪病,但平时他克制得很好,从没有表现出来,今日却有些失态了。
鄂君颜意识到自己失神了,自嘲地轻笑了一下,这才稳了稳心神对萧环山道:
“属下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他将眉头舒展开,又变成平时那温润清雅的样子。
扶袖饮了口茶后,鄂君颜脸上恢复了笑意,对萧环山道:“王爷,也许这件事,咱们可以利用一二。”
……
没过多久,宫中的太监就来到了沐家小院,说是因东珠一事要奖赏沐云书,请沐娘子带着家人入宫听赏。
沐家没有一人不是意外的,林氏越来越糊涂,沐云书怎么就得到官家称赞了?这丫头到底做了什么啊?
林殊玉更是震惊,沐云书怎么如此好命,竟可以让官家都对她另眼相待!
得到这个消息后,她差点没能挤出微笑来祝贺沐云书。
好在她脸上戴着面纱,没叫旁人看出什么异常。
只有沐乐驰真的很惊喜,一个劲地夸赞妹妹。
他这一段时间都在刻苦读书,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知道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护住妹妹。
从前只认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怎么也学不进去,可现在他知道没有出路,妹妹就会一直被人欺负,所以即便吃力,也要将书中的字一点点刻进脑子里。
他不仅在读书,还偷偷跟葛老学医,两样都没落下,一天最多睡两个时辰,人瘦了好大一圈,衣裳都看着宽大了。
可这样的日子他却觉得很充实,只是错过了妹妹与北丹人斗法,只能在几个小家伙嘴里还原当天发生的事,心里很是遗憾。
沐云书看到大哥轻减了不少,心里有些不踏实,她想起了前世大哥的死因,报丧的人说大哥被母亲关在院子里读书,最后病死在屋子里。
她接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大哥,只能想着请葛老多注意大哥的身体,别叫他把身子熬坏了。
不敢让宣旨公公等太久,沐家几人很快就梳洗了一番,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林氏简直不敢相信有一天她能来到皇宫,看向沐云书的目光更为复杂。
忍了一路,最后在快要下车时红着脸提醒道:
“宫里不像别处,你要注意言行,也,也不必太害怕,若漏了怯反而会叫人不喜!”
这算是林氏对沐云书最温和的时候了,沐云书也不是小孩子,能听出林氏没有恶意,便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竟让林氏有点开心,原来她们两个也能好好说话。
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的外甥女,柔声安抚道:“姝玉,别害怕,没事的,咱们跟着你表姐就好!”
这话本是安慰,却让林殊玉觉得十分刺耳。
在姨母眼里,她永远都只能给沐云书做个陪衬!她守不守礼无所谓,因为没人会关注她,表姐才是那个主角!
可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该属于沐云书的!
眼中妒意翻涌,可林殊玉还是恭恭敬敬地对林氏道:“姨母,我明白!”
到了宫门口,就有小黄门引着几人入了宫。
因接连下了两日的雪,红墙上积了一片软绵绵的白色,将琉璃顶全都覆盖住了,煞是好看。
可景致再美,几人也没那个心情去欣赏,只跟在领路太监身后,朝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巷深处走去。
景德帝早已经等在温室殿,因知道姑娘家怕冷,特意选了此处来召见沐云书几人。
没多久,景德帝身边的海公公听到了脚步声,忙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海公公知道这些平民胆子小,怕他们乱了阵脚惊到官家,在一旁提示道:“沐娘子,拜吧!”
沐云书点了下头,带着林氏和兄长几人端端正正朝景德帝行了稽首之礼。
“叩见官家,民女沐云书,恭请福绥!”
海公公略略有些惊讶,眼前的小娘子见到官家后竟然丝毫没有露怯,目光清澈,没有因紧张而四处乱看,这镇定的样子,甚至强过不少嫔妃和大家小姐。
林氏等人也随着沐云书的动作向景德帝问了安,沐乐驰还好,他心思澄净,无杂念也就没有惧意,规矩地行了礼。
林氏却因为害怕出错,紧张得身子都在发抖,问安时声音都是飘的。
林殊玉被林氏影响得也有些紧张,好在她声音小,也不算出了大错。
景德帝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遍,在林殊玉这里停留了一瞬。
他知道这就是方又堂说的那个姑娘,看年纪,的确与姝儿相仿。
只是景德帝并未因此表现出任何兴奋或是激动,被藏在半合着的眼皮后的眸子,很快就转移到了沐云书身上。
那天离得远,看不太真切,离近了看,这姑娘眉眼清丽,柔中又带着一股韧劲,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儿。
他又想起她面对北丹人时的冷静沉着,那时这丫头的眼睛里藏着刀子。
看来这民间确实有能人。
“免了吧,沐娘子,东珠一事你做得不错,可想好要什么赏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