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曾与大殿下一同学武,所以对大殿下多了几分了解……”
江浩将头垂得很低,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臣记得有一次殿下练剑时不小心受伤,请来了大夫医治,那大夫竟查出大殿下身子有疾,以后……恐难有子嗣!这件事大殿下不许臣外传,臣从未与人说过,可臣这次归京,听闻皇后娘娘竟寻回了大殿下的孩子,实觉此事蹊跷,不将此事说给官家,臣心里实在难安!”
贤妃听到江浩终于将这件事也说了出来,眼底的光再也无法掩藏!
纪家幕僚叫江浩做的,就是把这句话说给官家听。
旁的事情都是小事,但若皇后企图混淆皇家血脉呢?
皇后寻了几个与大皇子生得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企图混淆皇家血脉夺得储位,她不相信这样官家还会包庇她!
这是一个必死之局,血脉一事无法澄清,这一次,她定要要了方锦音的命!
百官们此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这时候的他们已经顾不得被官家训斥,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大皇子居然无法拥有子嗣?怪不得他会勾结桂王,定是怕自己的病被官家知晓!他不可能得到储位,所以才做出勾结桂贼弑父之事!”
“大皇子难有子嗣,那皇后娘娘寻回的那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说么,皇后想要争储,所以才找了这么几个孩子出来,不然她怎么会对祁王殿下用药!除去祁王殿下,那个名义上的皇长孙就有成为皇太孙的机会了!她这是想给自己培养一个小傀儡啊!”
“你们可听闻吴老神医被灭族一事?你们说会不会因为吴老神医知晓大皇子的病情,所以被皇后娘娘给灭了口!”
“都说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方皇后居然藏得如此之深,在下今日实在是长见识了!”
众人表情各异,有震惊、有愤怒、还有的在暗自盘算,只有两人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一个是沐云书,另外一个则是睿亲王。
睿亲王一直靠在椅子上看戏,好像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而他觉得最有趣的,就是与他一样看着众人表演的沐云书,摇着扇子低声对身后的随从道:
“你瞧,皇嫂被人骂成这样,本王那侄女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真是有趣!”
随从朝沐云书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是满脸的不解:
“昭庆殿下可能是被吓傻了,毕竟皇后娘娘出事,殿下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着,他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担忧地对睿亲王道:“爷,孟氏那女人不会供出您来吧?”
睿亲王仰头饮了一杯酒,冷笑道:“那又如何?爬本王床的人多了,本王都不记得有她这么一号人,她的事与本王何干?”
随从一想,觉着也对,孟家若是聪明,就不会供出王爷,若是连王爷也得罪了,他们的结局只会更惨!
只是随从没有想通,孟家应该知道江浩的脾性,怎会觉着一副毒药就能拿捏住他呢?这举动未免有些蠢了!
睿亲王好像看穿了随从的心思,玩味地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瞧这些人多有趣,什么君臣之情、夫妻之情、父女之情!孟家舍掉一个女儿,赌一个未来,不知道能不能赌得赢啊!”
随从根本听不懂他家王爷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家爷的思维方式与旁人不一样,也不敢多问,只能住了口与爷一起看戏。
殿内的嘈杂声越来越响,都在怒斥方皇后的所作所为,对着孟萱指指点点。
孟萱脑子一片空白,无助地朝父亲的方向看了过去,希望父亲可以帮帮她。
孟大人看到女儿投来的目光,脸色却是一沉,从角落里大步走了出来。
孟萱以为孟大人是来帮她的,充满希望地唤了一声:“爹爹!”
“你不要叫我爹爹!”
谁料孟大人却是冷喝了一声,粗暴地拖着她,将她推到了江浩的面前。
“你这孽女,本官之前就与你说过,你既犯了错,大胆认错就是,什么孟家颜面,方家颜面,这都不是你害人的借口!”
“爹爹?”孟萱整个人都傻了,她不明白一向维护她的父亲,为何突然变了脸。
她给江母下药,也是父亲默许的啊!父亲为何不保她,还要当众揭发她?
孟大人冷道:“本官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要是还有点良知,现在就给江将军磕头认错,将你和皇后的罪行都供出来,我尚且能留你一命,让你去庵里了此残生!”
说罢,他又痛心疾首地朝江浩行了一礼:
“是本官教女无方,本官以为皇后娘娘温婉贤淑,这才时常让萱儿入宫去陪着皇后娘娘,真是万没想到她竟然学出这样一副恶毒心肠!将军放心,本官定会让萱儿将解药拿出来,绝不会让江老夫人出任何差错!”
这话听得方锦诗头晕目眩,夫君当着百官的面给江浩认错,她家萱儿以后还如何见人?
她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夫君”,换来的却是孟大人犀利的眼刀。
孟大人警告般地看着方锦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