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谷。
袁黄和余太守、高陵王一行四千轻兵,连夜急行军,硬生生赶在天亮之前到达斜阳谷。
大军稍作歇息,斥候已经打探清楚情报。
斜阳谷三面环山,只有一个隘口进出。
守军有八千。
守将是儒仙陈留,黄雄的十三义子之一,军中三大鬼仙之一,檀擒虎的结义大哥,也是黄雄的智囊军师。
守住粮草是重中之重。
黄雄特意让陈留在此看守。
四千对八千。
攻城对守城。
如果只顾眼前小小斜阳谷,最好的战术就是堵死隘口,让一粒粮食都出不去!
斜阳谷是个葫芦口。
攻城的进不去,守城的也同样出不来。
只要这四千人就地打游击,你送粮,我就扰,你追击,我就跑,我白天睡,晚上叫,打打闹闹,大家谁也过不好!
这种打法在战术上最优,但在战略上却无效。
因为短时间打不疼黄雄,做不到逼黄雄立刻回援的战略意图,黄雄只需分兵来救,等他一口气拿下彭城,袁黄这些上蹿下跳的老六,家就没了。
当袁黄讲明利害后,众人顿时分清了大小王,这一仗只能硬桥硬马地打,不能有丝毫取巧。
余太守喝道:“起纛,击鼓进军!”
高陵王也喝道:“起王旗!进攻!”
斜阳谷的鸡都还没叫,大军已经开始攻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响!
袁黄的行军战术行不行,花狸山大营的兵能不能打?
就看今日!
袁黄站在中军,用大黄庭感受着斜阳谷,始终没有看到陈留现身,想来飞剑斩杀檀擒虎的招式只能用一次,现在别人都防着。
不多时,大黄庭感受到了一名修行者,但是黄气浅薄,连夜游神都不是,只是个炼气士,炼气士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往前走一百步,又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出现两名炼气士,分明在不同的距离上面停留。
看似凌乱的分布,实则别有用心。
袁黄知道这是陈留在试探自己的深浅,他想知道,飞剑到底能突进到军阵之中多少步。
请桃神太贵,请神丹也只剩一颗,杀不到关键人物,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是陈留的这一动作也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并不知道袁黄飞剑杀人的底细。
所有的恐惧,其实都来源于未知。
袁黄当即命袁鹏在隘口前面大摆祭坛,特意摆在最显眼处,然后派一小兵穿上他的道袍站上去。
周围的士兵齐声山呼道:
“敬天法地,”
“顺天应民!”
“敬天法地,”
“顺天应民!”
这是丹鼎派的法旨起口。
“今日高陵司马、昌县侯袁黄,飞剑斩杀贼首陈留,上报天庭九霄,下禀九幽十冥....丹鼎道人除魔卫道,山精水怪,魑魅魍魉,诸邪退散!急急如律令!”
“斩陈留!”
“杀鬼仙!”
“吼!”
“吼!”
“吼!”
士兵们并不知道真假,甚至以为袁黄真的要飞剑斩陈留,所以叫得特别嚣张,又特别兴奋。
这份感染力瞬间穿透斜阳谷!
余太守带着两千兵对着隘口猛攻,高陵王却将花狸山的士兵以伍长、百夫长为核心,分层次进击,长枪兵、弓箭兵、大刀兵、哨兵、旗兵,各种协同配合。
余太守瞧着两支军队的打法,突然发现花狸山的兵战斗力强太多了!
这是什么新式打法?
看似相同的兵力,但是战斗力简直有天壤之别!
彭城。
王德发屁股中了一箭,被士兵们像拖死狗一般拖走,才勉强捡回一条性命,手指在路上又被人踩了一脚,回到伤号营,躺在板板上奄奄一息。
躺了不到两个时辰,大军又突然撤离,他被拖在板车上,一路颠簸而去。
彭城陷落。
黄雄的前军大将庹龟年得彭城内奸相助,差点活捉王道夔。
王道夔的亲兵营再次扑上去,一战之下,他王家的儿郎战死五十八人,重伤两百多人,下落不明的有五十多人。
嫡系部分中,刘宝蟾重伤,生死未卜,下邳太守几乎拼光了老本,都尉、司马、各种将军战死九人,下面的百夫长、千夫长折损不计其数!
王道夔手上的两万多兵马减员三成,士兵们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王道夔不得已,被残部将士裹挟着,退守下邳。
第二天上午。
守军狼狈不堪退至下邳,在下邳构筑工事,继续抵抗,王道夔如行尸走肉般清点着部曲。
心如死灰!
这一仗拼光了他的家底,也打灭了他的雄心壮志。
王家因他而中兴,甚至一时盖过了玉家,向周家看齐,但是彭城一战,他王家的生力军几乎拼光了,十年心血培养的嫡系,也全部灰飞烟灭!
反倒是他刻意冷落的高陵诸人,因为没有参战,反而得以保全!
风尘荏苒多歧路,
关塞萧索暗角鼓!
十年经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