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活动很快开始进行。
悬崖大概五十多米高,下方是一片海湾,一部分救援人员从悬崖上方开始搜索打捞,另一部分救援人员乘游艇从海湾里搜寻。
从悬崖上方开始搜索的人,迅速到达海湾与其他人员会合。
“有发现吗?”站在游艇上的周逢时,连忙上前询问。
看到他们摇头,周逢时没有犹豫,直接脱掉外套跳入了水中。
身后的傅丞,想拦都没拦住。
焦急的等待中,周逢时总算窜出水面,打捞队的队长让周逢时先上船,说他们专业的工作人员会下海搜救。
“没事。”周逢时短暂的换气后,再次往更深的海底潜去。
深秋的海水已经十分冰凉,搜救活动持续进行,直到天空开始泛白,所有的搜救人员都精疲力竭,都没有找到乔乐棋的任何痕迹。
已经潜了三十多次的周逢时,已经虚弱得不行,连脸色都寡白到泛青色的程度,在他还要下潜时,被傅丞叫上其他人强行拽上游艇。
“放开我,我没事。”周逢时妄图挣脱,但他的体力已经耗尽,就那样倒在游艇上,两眼空洞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傅丞找来毛巾盖在周逢时身上:“警方已经把秦子华带回警局问话了,我们先回市区,去警方那边了解下情况。”
周逢时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死灰,像是看着傅丞,又像是看着傅丞身后的某处:“你帮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天马上亮了,我和救援队的人会扩大范围再搜一次。”
“搜索范围是会扩大,我也了解你急于想找到乔小姐的心情,但专业的救援队都体力不支需要重新换一队人马来搜索,你继续待在这儿也很勉强……”
“你不会了解我的心情。”周逢时打断傅丞,“连我都没搞懂我自己,更何况是你。”
周逢时说话时,傅丞突然看到周逢时眼中看到有热泪在涌动。
傅丞的心里,突然滋生出一抹震撼。
傅丞认识周逢时十年有余,这十多年间,周逢时虽然顶着首富之子的头衔,但生活上并不是一帆风顺。
别说合众的创业资金,是周逢时一分一分赚来的,就连留学时的费用,都是他兼职打工赚的。
甚至于有一段时间,周逢时白天打工,晚上和一群流浪汉在公园抢睡觉的地盘。
因为肤色,他甚至被很多流浪汉欺负过。
虽然傅丞不了解周家为何会这般苛刻周逢时,但周逢时过得那么难,都是一副坚韧不屈的样子,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打败他。
可今天,傅丞却看到周逢时的眼泪。
其实眼泪和笑容一样,都是情绪的表达,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像他们、尤其是周逢时这类人,眼泪是击到他们的软肋和心底的柔软,才会令他们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傅丞到底动容了,他点了点头:“行,那你在这边守着,但你不能再下水,也需要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
傅丞从救援队哪里借了套防水服,但周逢时不愿意换。
乔乐棋可能正躺在冰冷海水的某处,他不过是衣服湿了一点而已,和她相比,无关紧要。
傅丞叫了个人帮忙,强行扒拉周逢时的衣服,周逢时被迫妥协,主动拿着衣服床上。
傅丞回市区前,再三叮嘱周逢时不能再下水,并让自己的朋友多多盯着周逢时。
傅丞第一时间感到警局,警方说秦子华的说辞始终保持一致,说自己被人套着麻袋挨了一顿揍。
通过对秦子华身上血迹的化验,证实他身上所有的血迹都是他自己的,且通过检查,秦子华身上的伤势也符合第三者暴击所为,所以秦子华的供词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警方随即又说,秦子华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乔乐棋的自导自演。
傅丞反驳:“不可能,乔乐棋此次是来深市出差,目的就是为了与秦子华洽谈项目合作,就算合作不成,她一弱女子也不可能把秦子华暴揍一顿,再畏罪潜逃。”
傅丞反驳得有理有据,完全忘了他一开始也有过类似的怀疑。
“那她有没有仇家?”警方询问。
“应该没有,她一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刚从大学校园踏入社会,应该不至于与人结仇。”傅丞说着说着,底气有些不足了。
如果周逢时的未婚妻,察觉到周逢时与乔乐棋的关系,不排除会有铲除乔乐棋的心思……
傅丞想到这儿,拿着拷贝好的监控,匆匆赶往海域。
而他刚到,就看到打捞队打捞出了一件旗袍。
一件和昨晚的乔乐棋身上所穿着的、一模一样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