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的君士坦丁堡,金角湾透出的阳光也使得原本昏睡的大地也似乎被唤醒,而鳞次栉比的高楼却仍然阻挠着那一缕光明照亮这深处的黑暗。此时的街道上人少的可怜,而蒙蒙的雾气也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安德烈亚多利亚仰头看着仍然死气沉沉的天空,望着略有些清冷的黎明一宿没睡的安德烈亚并没有感到困倦。
“真是神奇的国度啊!”安德烈亚走过那一面面厚重而破败的石墙,经历了千年的沧桑,从古典时代的拜占庭再到如今的君士坦丁堡,每一座建筑都不是在同一个时代修建,但都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们时代的辉煌。
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之后,他喜欢这样走在石砖铺成的路上,独自一人,享受着平静。也许是在躁动的热那亚中呆了许久,使他更加喜欢这座透着古典帝国气息的城市。不愧是众城的女皇,虽然教宗罗马城还保留着罗马帝政时代的辉煌,可是它终究不再是当年的罗马。
安德烈亚步行穿过了一座小桥,这里是君士坦丁堡的中心城区和热那亚聚居区的交界处,虽然这里也有前帝国时期热那亚人就和希腊人达成协定在这里设立的租界,但是名义上现在这里还是拉丁帝国的统治范围,并没有得到所谓罗马利亚皇帝的承认。
这片城区的历史已经很久远了,起码有上百年,而这里的意大利风格与君士坦丁堡之间对比显得格格不入,异样的民族文化透着浓郁的西方色彩,高耸的天主教堂坐落在此处。虽然在十字军东征期间拉丁人大屠杀影响,这儿曾经遭到了希腊人的冲击,不过这里却依旧繁华。
而不远处的地方,相距不过一条大街,另一片城区上,圣马可的金色旗帜飘扬在空中,正是威尼斯驻君士坦丁堡的聚居区,这是不久前拉丁帝国所做的安排,显然是对热那亚之前和伊庇鲁斯的米哈伊尔合作的无声抗议。但安德烈亚并不担心,只要他们继续住在对方安置的府邸中,君士坦丁堡就不会轻举妄动。
自从在金角湾上遭遇的意外,没有将自己妹妹带回来的安德烈亚便被要求留在君士坦丁堡作为热那亚驻拉丁帝国的大使。这表面上似乎是不小的殊荣,但是安德烈亚却清楚这是上面人对自己不满所做的最大惩罚。远离了热那亚城的他在这里一无所有,如果一直被这样冷藏下去,用不了多久,安德烈亚便将会彻底远离权力的中心。
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时,安德烈亚停下了脚步。
刚刚走进大门,安德烈亚就发觉了不对劲,因为在自己的使馆门前的铁栏门没有一个警卫而门也是虚掩着的。如此反常的一幕让安德烈亚不安地将手放到了大衣下藏着的剑柄上,虽然意识到了异常但是安东尼却没有发觉到危险,所以他一个人还是走了进去。望着花园里一片诡异的肃杀,而天才刚蒙蒙亮。
不管是办公处还是保卫处,都空无一人,安德烈亚走到了旋转楼梯抬头看向二楼,那里是热那亚使节的办公地点,除了他应该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才对,但现在他们却根本没有了踪影。
当安德烈亚的皮靴刚踏上台阶的那一刹那,一把冰冷锐利的长剑从背后架在了他的脖子旁,只要他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必然血溅当场。
“你还是老样子对周遭环境没有最起码的敏感,安德烈亚。发现异常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脱离任何潜在的威胁,这是你从小我就对你说过的。”面前传来了一个冷峻的声音,只见一个优雅的老人穿着浴袍从房间中缓缓走了出来。
“是您啊,伯父。”
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老人安德烈亚显得十分的冷静,准确的说他一直都在等着对方,因为安德烈亚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毕竟“多利亚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康斯坦斯多利亚望着眼前的侄子点了点头,略带着赞许说道:“看来你也早就在等我了。”
老人的话音刚落,数十名穿着相同灰色大衣的侍从将安东尼团团包围。
安东尼娅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一周看清了他们身上的制服模样,略带迟疑地说道:“这是家族派来的人?”虽然他也没有见过这身军装,但是他们衣服上多利亚家族独有的家徽是不会有错的,只是如此阵仗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对自己兴师问罪不成?
背后,一直架在安德烈亚脖子边上的长剑被移开,身后的男人走到了安德烈亚的面前露出了他真正的面孔。出乎意料,连安德烈亚看到了那张面孔和他的衣着都有些震惊。
“费尔南?!”从刚才到现在,用剑指着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助手,和他一同前往君士坦丁堡同为热那亚使者的费尔南男爵。
“抱歉,安德烈亚君。”费尔南略带愧疚地看了安德烈亚一眼,不再说话,退入了人群中。而这种答复对安德烈亚而言已经足够了,显然面前的他实际上已经效忠于多利亚家族了,这种事情他再熟悉不过,在多利亚家族中为了自身的地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可胜计,这位暴发户出身的费尔南男爵当初所有人都小看了他,实际上他很早便已经投靠在了康斯坦斯多利亚的门下。
“这两个月,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里,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被家族所有人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