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烧起来了,全部……到处都是尸体。”显然这名斥候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佳,可一番话来也让查士丁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座村庄被摧毁,究竟是谁,可能是流窜的山贼做的手笔,可更多可能的会是什么,答案不言自明。
“大人?”见主君神情凝重,一旁的戈德里克忍不住有些担心。
但查士丁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戈德里克也立即心领神会安排身后的传令兵过来,随即全军下都收到了指令。
全体将士们加速行军并全部做好作战的准备!
查士丁尼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一路虽然有伊琳娜杜卡斯的事情耽误,但是进军速度已经够快了,加征召了阿尔巴尼亚山民加入并不算坏事,可万一伊庇鲁斯下手更快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容不得再有什么犹豫,在查士丁尼铁令的督促之下,全体士兵,不管是莫利亚的新军还是阿尔巴尼亚的山民们都全体加快了步伐,急速向前方的目的地进发。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尽管疲惫不堪但还是被身边的军士裹挟着前进的伊琳娜杜卡斯不明就里,而她远远地望见了最前面查士丁尼那张严肃冷峻的面孔,那是她见到的对方第三种面孔,不同于以往或是轻佻不羁或是冷漠露骨,此刻的年轻男子身仿佛承载着群山负重前行,一言一行都充满着沉重坚实的力量,而这是伊琳娜杜卡斯从未看见过的,无论是之前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军队的后方,也在行军的阿尔巴尼亚人此时也嗅出了前方空气中不对劲的血腥味,望着加快步伐的山下人,带领着山民们的博格达尼也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看样子有些不对劲啊,这座大山又要下雨了。”之前有过这种感觉的还是他曾经应召参加伊庇鲁斯贵族对抗入侵的保加利亚人时经历的,而那一次他从死人堆里一个人逃了出来,想到这里,这个男人不禁有些困惑当初为了交换答应带着同胞加入到这伙山下人军队里面到底对不对。
……
当迤逦大军终于行进到出事的村庄,负责探查的斥候小队已经派人过来接应,眼前的一幕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与其说这还是村庄不如说是一篇白地,能够用的房屋建筑都别铲平,留下的不过是一片焦土,村子里面的居民经过侦察兵的清点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杀戮殆尽,至于村庄里面的财物粮食也全部被洗劫一空,不便带走的骡马牲畜则被当场宰杀。整个场景一眼望去犹如人间炼狱,查士丁尼终于明白为什么赶回来的斥候当时那样激动。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不多!
“会不会是山贼干的?”年轻的戈德里克推测道,毕竟这一带都是三不管的地区,盗匪丛生,像阿尔巴尼亚山民们这样的集团多不胜数,也许这个不幸的村庄是遭遇了强盗,而强盗们没有勒索到满意的战利品所以丧心病狂发动了大屠杀。
可是从中军赶过来的父亲卡德罗塞队长却摇了摇头,否决了儿子的猜测,“即便是强盗也做不了这么绝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地方,打家劫舍也需要有个落脚之地,能做到赶尽杀绝的匪徒少之又少,就像浅海的渔夫不会一网捞尽所有的鱼苗。”
“那难道是?!”从父亲的分析中听出了可能性,戈德里克大惊失色,如果伊庇鲁斯军队这么快就已经到了这儿,那岂不是他们之前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查士丁尼大人!”所有人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约而同地都望向了一言不发地查士丁尼。
查士丁尼面色铁青,他拿出了自己从亨德利尔那边得到地伊庇鲁斯地图,这里已经离边墙很近了,却最终还是迟来了一步,这让他不禁懊恼不已,一招不慎功亏一篑。既然边墙南边的村庄都被劫掠杀戮,那么显而易见,边墙防线此时应该都已经被伊庇鲁斯军队突破,现在对方可能正朝着阿格里尼翁扑去。一旦其与叛军合流那就意味着形势对于查士丁尼将十分被动,且不用说色萨利联军将会遭到海的威尼斯人还有阿格里尼翁叛军以及伊庇鲁斯军队的三方围攻,到时候只怕色萨利那些首鼠两端的贵族们便会自我瓦解,一想到这里,一股怒气直冲查士丁尼的脑门。
“啊——————!”
犹如荒野之中的怒狮在咆哮,查士丁尼仰天怒吼,一脚狠狠踢在了面前一块损毁的门板,当场门板应声断裂残片飞向了远处。
看着查士丁尼如此愤怒的神情,一旁的伊琳娜杜卡斯也不禁心生自责,忍不住道:“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在路耽搁了的话——”说着少女的眼睛也红了一圈。
可是这时,塞尔吉乌斯修士却站出来说道:“这并不怪你,殿下。看来我们都小瞧了米哈伊尔陛下的决心,虽然他没有亲自到来,可是派出的这一支偏师也是实力不俗,而统帅的人显然也是没有丝毫大意,一点也不给我们留下可以把握的机会。如果不是殿下您的缘故的话,只带着少量军队的查士丁尼大人就算跋山涉水也没有胜算赢得了伊庇鲁斯人。”这番话十分中肯并不是单纯的圆场,经过刚才斥候侦察后发现敌军在村庄里生活造饭留下的灶台痕迹,估计南下的敌人起码有万人之多,即便查士丁尼和他的莫利亚新军再能打也没有胜算。
可即便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