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目不转睛地盯着钮祜禄格格,直到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端庄地向各位娘娘和格格小姐们告罪耽误时间太久了。
富察琅嬅也对钮祜禄氏写的东西感兴趣,让莲心呈了上来。
其他格格都以荷为主题,或写诗描绘它亭亭玉立,香远益清;或写文赞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位钮祜禄妙卿却以荷为切入点,引经据典地写了皇室皇庄和各宗室贵族家田庄上的水塘种植。
原来各个庄子上,除了果园、旱田和水稻,都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水塘,平日里除了浇灌也就是养些鱼虾,还要不时地花费人工来清理池塘沉积的淤泥。
钮祜禄妙卿则建议在水塘栽荷,一方面供主人游玩观赏,另一方面,荷处处都是宝,荷花荷叶莲子可以入药,莲藕也可以食用或者买卖。
积少成多,又是一项不小的收益。
妙卿格格为这篇文章取名《荷花致富经略》,里面的举措和建议条分缕析,不仅有水塘经济的未来发展前景,还有一些问题的应对方法。
这实在不是妙卿想卖弄,而是她从小的习惯,就连路上遇到个形状特别的木头墩子她都要想想能不能做成根雕卖钱花。
妙卿的额娘说了,世上没有不值钱的东西,只有不会生钱的人。
富察琅嬅几人读来,深知这格格不仅是理家管财的一把好手,更是有自己的一番智慧。
又看永琏,也站在几位娘娘身后看着这篇文章,眼里闪耀着光彩,是控制不住的欣赏。
永琏要进户部学习,这关于民生方面的,他最感兴趣了。
随即,这位格格收到了富察琅嬅的赏赐。
几位满军旗格格都心领神会,匆匆读了几句文章,就纷纷对钮祜禄妙卿道喜,或是夸赞她聪颖机智,只有一位格格,眼含欣喜,一直在认真地赏鉴。
永璜捂着自己手里那张纸笺,也逗永琏,说他眼光好,一下子就相中了家世最好,脾气最温柔的钮祜禄格格。
永琏可没错过大哥怀里那张纸,他促狭地说道:
“大哥你别想转移视线啊,你是大哥,要成婚也是你在先,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看见你拿了谁的诗一直在读哟。”
曦月闻言也看向永璜,眼睛眨呀眨,是藏不住的好奇。
永璜一时已经忘记了跟额娘还有皇额娘告状,他只能大大方方地对高曦月说:
“额娘,儿子回去再和您说,大庭广众的不太好。”
曦月喜上眉梢,自然没有再追问。
意欢陪着几位娘娘一起看着格格小姐们写的诗和文章,俱是别有风流,因此都大方地赏赐了东西。
永璜注意到了,写那首《荷颂》的伊拉里氏格格收到赏赐后嘴角也挂上了甜甜的笑,他也不自觉地心情好了起来。
长春宫。
永琏还在欣赏着钮祜禄妙卿的文章,这不仅文章好,这一手的行楷也写的漂亮,不是簪花小楷的精致,不是行书的不拘,而是规矩中有自由,自由中合规矩。
“妙呀!”
永琏不禁赞叹道。
富察琅嬅拍了一下永琏的脑袋,嫌弃道:“还没赐婚呢,你就叫人家格格闺名,没规矩!”
永琏无语凝噎。
“皇额娘,我是在夸钮祜禄格格是位妙人!您想什么呢!”
富察琅嬅带了一丝歉意,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她说道:
“额娘也喜欢那位钮祜禄家的格格,家世矜贵,人呢又不矫情,这文章也能看出来,是个理家管财的好手,适合做你的福晋。”
富察琅嬅决定,明日就问问曦月,永璜喜欢哪家的格格,两人一同去求皇上赐婚!
咸福宫。
曦月把永璜拉到跟前,明亮的眸子闪烁:“永璜,现在可以告诉额娘了吧,你看上的是哪家的格格?”
永璜不好意思地说道:“额娘,是伊拉里氏家的格格。”
曦月的面上染了一层薄怒,“永璜,你是不是听了谁的话,故意找了个家世低的作践自己,额娘告诉你,我不允许你看低自己,也不能拿人家格格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永璜一听,就知道额娘担心自己受委屈,额娘总是这样,永远要将他护着宠着。
永璜拿出怀里柔软的纸笺,轻轻展开:
“额娘,儿子从未关心过她的家世,儿子只是喜欢她诗里的最后一句,而且其他格格都因为皇额娘的赏赐在恭喜钮祜禄格格,只有这个伊拉里氏,是真的在欣赏钮祜禄格格的文章,儿臣觉得,她与众不同。”
只见纸笺上的最后一句:
红渠琼珠落菡萏,正是迎风盛放时。
倒是文中有风骨,曦月不禁想起了今日荷风宴时那个柔弱又不乏刚毅,落落大方的女子,也点头同意了。
“永璜,你既然真心喜欢,额娘自然同意,你放心,明日你皇额娘就带着我去给你和永琏请旨,一定让你心想事成。”
永璜从不怀疑额娘的办事效率,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他就算偶然间提出来的期望,不出两天,额娘也定会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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