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长期以来畏惧夜沭的条件反射,夜沭森冷的声音一出,夜玉宸就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碎瓷片就已经扎破了他的膝盖,鲜血淋漓。
“啊……阿巴……阿巴……”
哑奴惊慌失措的去拉夜玉宸,可夜玉宸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安慰,推他站到了一旁。
随后他恭敬的俯下身子,“阿爹,阿娘,孩儿给你们请安了!”
伏下的掌心不可避免的又压到了碎瓷片上,而夜沭几人就像没有看到似的。
神情冷漠的坐在桌案前,居高临下,带着审判者的高高在上,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夜玉宸。
直到夜玉宸因掌心的伤口疼的浑身发颤,额上浸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夜沭这才悠哉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清茶。
神色中带着绝对的专制和压倒性的优势,如同看蝼蚁一般,带着嘲讽和不屑。
“夜玉宸,你还知道你有爹娘呀?回来半月,没有给我们请安问好暂且不说。”
“我们作为长辈,三催四请了几次,你连面都不露。夜玉宸,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夜沭言辞冷冽,一点不留情面。
甚至他还有意无意的将多日以来,在夜修染面前吃瘪的愤怒全都发泄到了夜玉宸的身上。
“夜玉宸,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
颤抖的肩膀让夜玉宸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隐隐还能听出来一丝哽咽。
“你知错?”夜沭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砸到桌上。
“我看你根本就不知,夜玉宸,你知不知道,夜家的名声被你毁成什么样儿了?”
“你又有没有听到,现在外面的传言有多么的难听,你做了那些个事情,是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夜玉宸,从小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可你怎么……怎么能那么不要脸的去以色侍君?”
“现在被人家玩腻了,玩烂了,像个垃圾一样扔回了夜府,呵……”夜沭嫌恶的一声冷哼。
“夜玉宸,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呀?”
“啪嗒啪嗒”的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上。
夜玉宸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赤身裸体的将自己所有的不堪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可他……却无从辩驳!
“老爷,你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夜夫人对夜玉宸的脆弱和无助视而不见,却像一朵可人的解语花,站起身,一脸关切的抚着夜沭的胸口。
而夜婉凝,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时不时地掀起眸子,眼中带着令人看不懂的复杂情愫。
夜沭的愤怒,夜夫人的无视,夜婉凝的冷漠,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伤人于无形。
夜玉宸羞愧的将头垂的更低,低到额上已经感受到了被碎瓷片割裂的刺痛感。
可他犹不放弃的一一冲着几人的方向磕着头,似是为了赎罪一般,不管不顾。
“对不起!阿爹,阿娘……”
“对不起!阿姐……”
夜玉宸不知道,自己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些什么。
给夜家造成的伤害实实在在,即使在宫中的时候被封锁了消息,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但从皇宫回来的一路上,他还是听到很多不堪入耳的传言。
只是偶尔听到这么一次,夜玉宸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痛着。
他实在难以想象,每天在外面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听着这些流言蜚语的夜家几人,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夜沭呼出一口气,像是思虑了良久,才做出决定似的。
“呼……夜玉宸,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夜家……容不下你了,你走吧!”
夜玉宸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满脸的震惊和恐慌。
“不!阿爹,阿娘,孩儿知错了,求求你们,别不要我,我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
被抛弃的恐惧萦绕在夜玉宸的身上,让他卑微的如同乞丐一般。
急迫的毫无尊严的跪爬着上前,可怜兮兮的拉住了夜沭的衣角。
“阿爹,你打我,骂我都行,求求您,别不要我!”
“我听话,我以后再也不闯祸了,求求你们了,阿爹,阿娘,别不要我!”
精致绝美的脸颊上被糊满了泪水,看起来尤其的我见犹怜。
可夜沭仍旧一脸决然,甚至大力的抽出自己的衣袍,愤然将身子扭向了一边,俨然一副毫无商量的可能。
见求夜沭行不通,夜玉宸又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夜夫人。
“阿娘,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求求您了!你们别不要我!”
夜玉宸浑身脱力的将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疼。
夜夫人长叹了一口气,面色露出些许不忍。
“哎!宸儿,你不该这么糊涂呀!你阿兄,阿姐还没有成亲,现在闹出这样的传言,你让他们以后……”
夜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宸儿,你要是真的为了他们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