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全的话并没有说完,房门就猛地被一股大力打开,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无可奈何的低喃。
“她又闹什么?我不是已经同意了她所有的要求了吗?她到底还要怎么样?”
狼全垂头不语,毕竟连狼诏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一天自己的母后会变成这样。
他有时甚至在想,若是自己没有找回她,是不是起码自己的心中还能留下他对母后的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
狼诏长叹了一口气,恰好被抱着黎昕出来的虎程安听到,又忍不住的一阵冷嘲热讽。
“哼!当真是出了名的愚蠢的大孝子呀?怎么?你妈叫你回家成个婚,你怎么还犹豫了呢?”
“赶紧去呀!你还在这儿等什么呢?总归不是要等你妈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才委曲求全的妥协吧!”
“哎呀!要我说,我现在还真是有些可怜那个要跟你缔结契约的……叫什么?狼雪怡,哦!对,叫狼雪怡!”
“这以后的日子呀,啧啧啧,还真是一片灰暗哦!”
虎程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看向狼诏的眼神中更是溢满了鄙夷和不屑。
周围的气压也在虎程安字字的嘲讽之后变得愈加的低沉。
就连一旁的狼全都禁不住的抱了抱肩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三人身边。
而正在风暴中心的黎昕,顿觉事情不妙,他赶紧拉了拉虎程安的衣袖,严声呵斥。
“程安,不得无礼!”
见着程安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儿,终究是在自己警告的眼神下没有再说什么。
黎昕这才一脸歉意的冲着狼诏拱了拱手,“狼王,程安年纪尚小,爱说个玩笑话。”
“我在此替程安给狼王赔不是了,狼王大人大量,还请狼王莫要放在心上!”
黎昕不说话还好,他这一出来替程安说话,反倒将狼诏心中所有的怒意全都转成了妒意。
只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狼诏到底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不悦,应了下来。
“无妨,我和将军年岁相仿,自然不会同小孩子去计较什么。”
狼诏此话一出,顿时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瞬间点燃了程安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梗着脖子跳着脚,一脸不服的样子就要往狼诏的身上冲。
“你……你说谁小孩子呢?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黎昕忙拉着程安的手臂,可倒也当真应了那句话。
“生气的程安,当真是比过年的猪都要难按。”
无奈之下,黎昕只得收回手臂,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清浅的痛呼。
“嗯!好痛!”
程安闻声立马回身,满脸担忧的检查着黎昕的身体状况。
“阿昕,阿昕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黎昕无力的掀起眸子,一下子伸出手臂抱住了程安的脖颈。
一边安抚着程安的情绪,一边疯狂的冲着狼诏摆着手。
恰好狼全也在一旁催促了几次,狼诏也便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
而是一脸冷意的看了看二人的动作,到底还是不甘心的离开了。
走向大殿的路上,离老远狼诏就已经听到了老夫人哭天抢地的哭喊声。
狼诏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再三犹豫之下,还是走进了大殿。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又闹什么?”
狼诏质问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他并没有将阴郁的目光放在老夫人的身上,而是如同毒蛇一般,扫视了一圈伺候老夫人的婢女。
帝王的威压在一瞬间四散开来,顿时将婢女们的膝盖压弯在了地面上。
她们颤着声音,眼神中皆是抑制不住的惊恐之色。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是太后娘娘得知缔结契约之礼延时,便胁迫着奴婢们带她过来。”
“奴婢们对太后娘娘的命令不敢不从,求王上明察!”
说罢,婢女们便将身子紧贴着地面,那颤抖个不停的肩膀,无一不在诉说着她们的无助和恐惧。
太后听到婢女们如此说,先是神情一怔,小心翼翼的往狼雪怡的方向摸索了一下。
随即在狼雪怡一个用力的抓握下,她连收回了双手,又重新端出一副慈母的模样。
“诏儿,诏儿是你来了吗?”
一婢女见着老夫人的动作,赶紧站起身,眼疾手快的过去搀扶着老夫人的身子走向了狼诏。
老夫人一走到狼诏的面前,就满脸的悲戚,痛苦之色。
“诏儿,诏儿你可是在怪母后?你可是怪母后阻了你心仪的姻缘,这才又延迟了和雪怡缔结契约的时辰?”
“诏儿,一切都是母后的错,你就算要怪,就怪母后就好了!”
“今日是你和雪怡缔结契约的大喜日子,你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任性,让雪怡丢尽颜面呀?”
“你这是将她往绝路上逼,是想要了她的命呀!”
翻来覆去永远都是这套说辞,狼诏莫说是听了,就算是让他现在背,他也是倒背如流。
此时,他竟有一种绝望的无力感。
他拂开了老夫人拽着他手臂的手掌,眼神不经意的瞥向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