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萧允晏刚换好伤口,便见罗鸿带着一名将领进来,萧允晏认得那将领,他叫李祺,是李珂和李改的弟弟,在翊王军中虽不及两个哥哥有威望,但也排得上号。李祺见到萧允晏,恭敬地行礼:“末将李祺见过霁王殿下。”说着,又递上一件礼盒,“这是翊王托末将捎来的,说是给殿下补身子,有助于伤口早日恢复。”罗鸿接过礼盒,打开一看,竟是一支参。萧允晏打开细看,看出这支参是当年听说萧允昇受伤,皇太后焦心让人连夜千里奔赴送到边地的。萧允晏没想到,他竟一直没舍得,却又竟然会将它转增给自己。 李祺又道:“还有一事,殿下,末将此次前来是奉了翊王殿下的命令,再加派一支军队守在大风谷的。” 萧允晏一时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道:“知道了,六哥那边如何?” 李祺道:“赵树狡诈,实在不好对付,这些时日一共打了六仗,双方输赢各半,不过今日暂停歇兵了。” 萧允晏听罢,又是无关痛痒地“嗯”了一声,再也无话。 李祺见他没说什么,只得道:“那,末将先行告辞。” “嗯,去吧,小心为上。” “是。”应罢声,李祺出了去。 罗鸿拿着那人参,道:“殿下,我去将他交给火夫?” 萧允晏道:“我的伤也快大好了,这参就留着吧。” 说时,赫连漪进了来,罗鸿见状,便出去了。 赫连漪手上拿着一封书信,很是得意,道:“殿下,吕仲简来的书信,他说事情已经成了,陛下不日就将宣布改弦更张之事,还说梁庸偷偷安排了大批将士混入京中。” 萧允晏显然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因为昨夜临睡前他就已收到杨正午的告知。赫连漪见他神色,心里明白:“看来殿下已经知道了。” “我昨夜已经知晓了。不过今天又有事觉得奇怪,你帮我分析分析。” “什么事?” “方才六哥派了李祺来,加重大风谷的兵力,而且是李祺亲自镇守,你觉得此事有必要吗?” “李祺?大风谷已经布置甚严,为何还要派上李祺?”赫连漪想了想,忽然想到:“也许,翊王另有事暗中离去。才不得不严密防范。” “嗯,我也是这么想。如果我是梁庸,如今边地战事胶着,京城兵力有限,只有此时先发制人才最有胜算。” “是,我也这么认为。” 萧允晏一脸担忧,赫连漪看出他的心思,道:“殿下是在担心京城的局势吧?” “没错,梁庸有九万的兵力,梁温有五万,再加梁氏一党近年提拔了不少武将。” “可是殿下不要忘了梁庸和梁温的兵分别在甘西和安北,离京城尚远。大举进攻他们必然不敢。” 见萧允晏始终是愁眉深锁,赫连漪又劝慰:“我倒是觉得只要翊王出马必定能摆平梁庸和梁温。只要翊王擒贼先擒王,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赫连漪端过刚刚士兵送来的汤药递给萧允晏,见他还是放不下心,又继续道:“京城出不了多大的事。料想翊王必定会速战速决的。” ****** 果然,不出六日,萧允昇归京。接着几日京里又传来消息,梁氏兄弟被俘而后腰斩,睿王萧允昊和其同母之弟皇十子萧允旻因参与造反叛乱而被贬为庶人,幽禁于京中,梁贵妃自缢身亡。至此,煊赫一时的梁氏一族彻底落幕。 萧允晏听到这个消息,一时百感交集。 赫连漪端着她和沈留香亲手熬的汤药进来,却发现他静坐在案几前默不作声,面色凝重。 赫连漪将汤药递到他的面前,喊道:“殿下,先将药喝了。” “嗯。”萧允晏接过药,大口喝完,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模样。 “殿下在想什么?”赫连漪问。 萧允晏站了起来,踱着步道:“你知道,我跟六哥都是从小都是养在母后膝下的,那时,太子比我们大许多,他便教导我们两个。我跟父皇不亲近,六哥对父皇更是恨之入骨。太子才是得了我们如父如兄一般的敬重的那个。”他沉默了些会,又继续道:“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渐渐不喜欢太子了,他百般宠信梁氏,冷落太子。母后临终前拉着我们三个的手,让我和六哥兄弟同心,全力辅佐太子左右。六哥从那个时候开始,动起了领兵的念头,使自己羽翼丰满,方能护太子周全。可如今太子已离世,我和六哥却渐渐走远。” 赫连漪听着他的话,一时也有些感慨,“我小时候也经常听人提起任皇后,你们三人皆不是她亲生,她却视你们如已出。别说大梁,便是我们大夏以及周边各国,各个皇族公女皆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