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浩仁看向堂下傲慢的站着的白得钱,微微一笑,“噢?本大人秉公办案,能得罪谁?
本大人倒是觉得,凡有人认为秉公办案是得罪了他,那么,这人就值得考究了。”
“你……”白得钱气恼的指向晁浩仁。
晁浩仁一只胳膊往桌上一支,身子前倾,笑的贱兮兮的,“本官记得,白当家的好像是白身。”
言外之意,你一个白身,见官不跪,谁给你的脸?!
“我堂哥是堂堂侯爷……”
“哎,你也说了,那是你堂哥,不是你。”晁浩仁挑眉笑道。
“你……”白得钱还想再说什么,他身后的白二麻子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
今天诸事不顺,小心为上。
之前,他带人到陶家庄买人,不想,那人躲进了陶家祠堂。
那个地方,他可不敢进去撒野。
回白家村的路上,碰到县城有人急三火四来报信,说是麻稳婆把白家咬出来了。
刚进城,城里到处传着白家收买婴孩供道士炼丹。
来到堂上,老爷又不懂得收敛。
这是识不清时务啊!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人在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得会低头。
白得钱怒气冲冲的甩了一下衣袖,不甘不愿的跪了下来。
“草民拜见晁大人。”
“嗯,白当家的来的正好,你旁边那婆子招供说,你们白家买了许多婴孩。
她还说你们家供养了好几个道士,炼制丹药需要婴孩的心头血。
嘶,白当家的,你说,这……是真是假啊?”
晁浩仁编瞎话的本事,跟陶凌晓有得一拼。
“没有的事,大人,这贱婆子纯属造谣!”
“大人那话不是我说的呀!”
晁浩仁的话音落,白得钱矢口否认,麻稳婆急忙狡辩。
白得钱听到麻稳婆的声音,猛的转头看向麻稳婆,眼里燃着熊熊怒火。
“你是哪来的疯婆子,竟敢如此污蔑我白家。
我白家的主家乃大衮国的白侯府,白侯爷深得皇上器重。
白家又有嫡女进宫,正是当今淑妃娘娘,深得圣宠。
白家已经锦上添花,我又何需干那等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白得钱一番话既点明了深厚的家族底蕴,又指出了自家已经泼天富贵,不需要锦上添花。
就这后台,你们动动试试。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白家没有买过婴孩?”
见事情被引上正轨,本欲悄悄离开的陶凌晓,出口反问白得钱。
白得钱转头看了陶凌晓一眼,“哪来的臭小子?我凭什么证明?”
“因为那老婆子说你们白家从她手里买婴孩啊,你看,他家、他家、他家,还有……”
陶凌晓一指大堂外,正好又有人扒开人群走了进来。
这些人还押着一个婆子,那婆子“嗷嗷”叫着喊冤枉。
得,新证人又来了,剩下的话都不用他说了!
陶凌晓默默的退到一边。
那被众人押来的婆子在看到白得钱后,拼命挣扎着扑向白得钱,哭嚎道:
“白老爷,白老爷,您怎么能干那样的事呢?
你们家明明是拿婴孩炼丹,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买去教养啊?
我赵婆子要是知道你们弄了婴孩是去干这伤天害理的事,说什么也不接这买卖啊!”
“你个疯婆子,胡咧咧什么呢?”白得钱一把推开抓着他衣袖的婆子,狠戾的瞪了她一眼。
“我胡咧咧,我哪胡咧咧了?你不要以为我赵婆子不知道!
你们把孩子就放在你们白家村村外的庄子上。
就是你们守白家祖坟的那庄子!
现在想想,哪有教养孩子放在看守祖坟的庄子里教养啊?
原来你们是拿活人炼丹的,造孽啊,伤天理啊!”
自称赵婆子的婆子,是城南的赵稳婆,比麻稳婆头脑清醒,一开始就甩锅。
可能是麻稳婆被揍过,伤了脑袋吧。
“闭嘴,你这个贱人,我白家何时拿婴孩炼过丹药,不要胡说八道。”
白得钱气得跳脚,到底是谁造的谣?
“白当家的,要证明他们有没有污蔑你,有一个办法能证明。”
晁浩仁老神在在的说道。
“什么办法?”白得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赵捕头,即刻调动人手,快马加鞭去白家村的白家庄子搜查一番。”
“是。”赵捕头立即站出来,拱了一下手,领命而去。
白得钱在灵山县一家独大习惯了,在听说有人告发白家贩卖婴孩后,直接来了县衙。
他觉得,他只要往这里一站,县令就得点头哈腰顺着他。
以往确实是这样。
晁浩仁来灵山县任县令才半年。
在这之前,白得钱跟晁浩仁只见过两次面。
晁浩仁对他也算温和有礼。
京城白家早就给白得钱传了音讯,他自是知道晁浩仁的来历。
晁浩仁原是大理寺卿,因在大殿上怼了皇帝,被皇帝贬为灵山县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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