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边境。
清水县。
一处稍显平缓的丛林中,一支百人巡逻的骑兵,手持弓弩或长枪,腰上挎着马刀,一副悠闲之态,似乎在等着这一天的结束。
“别紧张,咱们这里有长城挡着,除非他们坐船过来,都是些过路打劫的,不会跟咱们官兵交战。”
队伍里传来百夫长的声音,边境巡逻难免会有新兵心生胆怯,于是他出言鼓励道。
“秦百户,您当兵这么久了,和匈奴人打过仗吗?”
一名新兵在后面喊道。
秦百户,名唤秦子川,他看向面色青涩的少年,骄傲地说道:“都说当兵三年了,要是没杀过匈奴,哪能立军功?我又怎能当上百夫长?”
少年露出羡慕的笑容,眼睛不时地朝北方张望,手持长枪换了个方向,让另一只手舒缓一下。
“秦百户,您杀过多少人?”
少年收回眼神,继续问向秦子川。
“孙越,你个新兵蛋子,就喜欢刨根问底,看看粥里啥米?哈哈哈哈……”
少年叫孙越,他的什长见他追问,嘲笑道。
“老王,别这么嘲笑新来的,谁都有初来乍到好奇的时候,小越越,你当兵多久了?”秦子川用和蔼的眼神问向孙越。
“呵呵~小兄弟,我王铁牛就是个粗人,到底有多粗,爷们处久了都知道!”什长被秦子川教训后,朝着孙越抱拳致歉。
“王大哥,您有多粗,咱们营隔壁村的张寡妇也知道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队伍里有个老兵开玩笑,其他人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是不是找打?我和张寡妇那是兄妹情深,不过是去劈柴、担水这点事儿,你们咋还拿这事儿打趣?”
王铁牛一脸黑线,急得面红耳赤,朝着人群嚷嚷道。
秦子川闻言也跟着笑,并未阻止他们。
与其说这所谓的关内巡逻,倒不如说是遛马吃草,战马总得放出来跑一跑才能长得快,窝在马棚里可长不了膘。
孙越见王铁牛吃瘪,心里暗自乐了一下,不经意地抬眼又瞧了瞧北方。
“边境前年和去年几乎没大规模的犯边,事不过三,今年他们肯定会来,不过现在才八月,一般会在下个月后叩关。”
秦子川是三年的老兵,第一年当兵就参加了战役,今年正好满三年。
“现在大家多练练骑术和武艺,到时候打起来,多拿些军功,你们这会儿机灵点,说不定升职比我快。”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随后队伍中又恢复了平静,骑着马继续前行。
孙越习惯性地又朝北方看了看,总觉得北方有人过来似的。
“难道是我眼睛花了?”孙越喃喃自语道。
“什么眼睛花了?你看到啥了?”秦子川正好在孙越旁边,上前关切地问道。
新兵在边境线上,不少人因精神紧张,偶尔出现幻觉实属正常。
“秦百户,我老是看到北境那片丛林有匈奴人的幻觉。”孙越面带尴尬之色,难为情地说道。
“哦,北边,你说的是哪儿?”秦子川没有嘲笑他,反而问他看到的位置在哪。
“诺!就是那里……”孙越指着方向道。
“百户,那个地方是乱葬岗,平时少有人去那儿。”王铁牛凑过来看热闹,听到对话后说道。
“乱葬岗?这荒郊野岭的,葬谁呀!”
“别紧张,这里以前常打仗,周边很多地方原是良田,后来战死的蛮族都埋在那儿,据说先后有十几万人,下面全是骨头茬子。”
秦子川小心翼翼地解说那里的情况,生怕吓着孙越。
“还真别说,晚上这儿没人敢来,出现过鬼打墙和鬼火上身的事儿。”
王铁牛不管不顾地说道。
“铁牛,你就会吓唬新来的,记得有一年有个新兵,后来搞得都不敢走这儿。”
“那是他眼眉坎子低,这地方走过两次就疯了。”
对于秦子川的训斥,王铁牛显得有些不服气,大手指向乱葬岗的位置。
“咦,难道我今天撞鬼了,居然看到乱葬岗里有人。”
王铁牛指着方向,忽然神情一惊地说道。
“你没撞鬼,那里真有人,数量跟咱们差不多。”
秦子川压低声音说道:“全部下马,那里的人肯定不是咱们关内的人,说不定是匈奴人。”
随行的士卒闻言下马,躲在并不高的草丛里,看向乱葬岗。
“咱们这儿的人都知道那是乱葬岗,这个季节最容易出现鬼魅魍魉,虽说大白天,也出现过几回怪异。”
秦子川朝着身边人解释自己的想法。
孙越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巡逻,面对外敌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稳了稳心神,问向秦子川道:“您的意思是说,这是外地人,但咋能判定这些人是从草原来的?”
“他们骑马的,而且是草原特有的高大好马,咱们巡逻用的军马都比不上。”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来的不仅是外地人,而且是骑着草原战马的人,那还能是谁?
“秦百户,别看了,他们已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