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四皇子救了她,只不过四皇子应当不曾认识她才是,为何会那时帮她逃出,定然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那天在城楼上看见的那女子,便可能是真的春枝了。
顾昀一想到此,心中便更觉难受,她如今身在京城,定然也会听到一些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却从来没想过现身过,说不定还会因为不想要暴露身份,而刻意躲避他。
“大人?”
顾四的声音再度传出来:“如今付姑娘已经不是以前的付姑娘了,她嫁的那个侍卫再怎么说也是四皇子的人,您可千万莫要冲动才好。”
顾昀眸光落于顾四身上,随即嗤笑了一声:“她嫁给何人,与我何干?”
顾四见他眸中带杀气,声音却是很平静,心里更觉得不好,他伺候了顾昀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摸不清他的脾气,这般说,定然就是心里已经记恨上了。
顾昀用手揉了揉眉头,只拿起酒壶又灌了起来,脸色却是阴沉的不得了,“你出去吧。”
一夜未睡,第二日顾昀只一切如常的穿戴好衣物去上朝。
刚走至宫中,便见里面的公公向自己走来,待到近前对他耳语一番,顾昀便抬步向着陛下的寝宫而去。
陛下突然召他过去,想来便是这两日便要归天了,顾昀心想能拖到如今,也算是陛下尽了全力,因而他的心中除了一丝悲怆之外,更多的是绸缪。
本来谁当未来的皇帝,他并不在乎,可自从昨夜知晓了她还活着的时候,他便心想四皇子一定不能当皇帝。
若不是他帮她诈死逃脱,也不会让自己愧疚这么久,如今想来她的死压根就是假的,可嫁人却是真的,顾昀攥紧了手中的令牌想到,不论四皇子是出于何种目的,确是切切实实的得罪了他,得罪了他,就该死!
进了房中,他便跪下行了礼,只待陛下虚弱的声音从床榻处传出,顾昀太站起了身。
“顺德怎么没有跟你一同过来?”皇帝浑浊失焦的双眼中满是血丝,尽让人看着便知晓他经受了多大的痛苦。
“臣早间过来的早,故而没有吵醒公主。”顾昀出声道。
他如今住在顾府中已经月余,只皇帝哪里有空调查此等事。
“顾昀,你觉得朕应该立他们两个谁为太子?”
陛下声音平淡的传出,虽是问询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威压。
顾昀知晓他心中定是早已经有了答案,便只道:“两位皇子乃都是人中龙凤,立谁不立谁还不是陛下说了算,只不过,陛下应当想想,谁坐上这个位子,能当明君才好?”
床榻上的皇帝闭了闭眸,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心中知晓老四与老六为君定然都是出不了错的,可若是明君,一时半会竟真的无法做决断。
顾昀见他犹豫,不由的道:“陛下所中之毒,原先臣还没有头绪,今日突然查出,毒药竟然是来自南疆,据微臣所知,四殿下的后院中,似乎就有一名南疆女子。”
顾昀此话一出,皇帝的身子不由的一僵,随即半晌才缓过神来,任他如何也想不到,害他的竟然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就如此等不得吗?百年之后,这皇位他始终要传给他们其中一人的。
皇帝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竟低咳数声,从嘴角溢出了血来。
“既然如此,那这皇位,便给老六坐吧,拿纸笔过来,朕要拟圣旨。”
皇帝心中的确是失望至极,本以为这毒应当是出于后宫,却不曾想竟然是亲儿子所下,中了此毒并不会立即就死,却要日日夜夜承受身体脏器翻绞的痛苦,若是让这么一个弑父的人登上了皇位,只怕是百姓之苦。
皇帝手颤颤巍巍的拿起笔写着圣旨,神色看起来灰白衰败之气极盛。
顾昀望着面前的陛下,心中浮现的却是后宫中熹妃娘娘的脸,下毒的是陛下最宠爱的熹妃娘娘,可惜陛下便是到死也不能知晓了,因为他要用此事来陷害四皇子,四皇子不除,不足以消解他心头之恨,至于熹妃,待陛下死后,他定会让其去给陛下陪葬,也算是为陛下报了中毒之仇,如今信任之情了。
顾昀从皇帝的寝殿离开,转眼便来到了上朝的大殿上。
一帮朝臣都不由的交换了眼神,心想这顾大人今日又被陛下召去,恐怕便是为了立储之事,他们自然是想知道陛下心中所想,毕竟这时若是站错了队,待陛下一去,他们恐怕也要身首异处了。
不过即便是他们把眼睛都瞪出来,顾昀也是绝对不会透露一分的,朝堂之上,四皇子与六皇子的眸光都不由的打量了它一番,随即才让人退朝。
出宫的马车上,顾昀只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随着马车的走动,他这才突然想起来昨夜顾四提到的医馆,顾昀的眉头皱起,眸中却带着一丝隐晦的光。
外面驾车的顾四此刻并不知晓自家大人在绸缪些什么,只一心的赶着马车往回走。
就在快要到顾府之时,突然听马车里面传出声音道:“你可知她的医馆开在何处?”
顾四听到此话身子先是一僵,随即便道:“便是在京城街中的一条巷子里,听说医馆只为女子治病,故而十分受人欢迎。大人,若是您还是忘不掉付姑娘,属下便给你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