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将汗巾丢到托盘里,头也不回地说:“那便再宽限你三日!”
这个宽限三日自然说的是背书。
看来无论如何,练武这事儿是逃不了。
初景垂头丧气,一天天的,大早上没事瞎溜达什么!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从明天开始了!
毕竟现在已经不早了,爹爹和三哥都要去上班了!
然而初景才走到演武场出口就被一个彪形大汉堵住了去路,此人乃是夏父的随身侍卫之一。
“郡主,太尉大人说让郡主就从今日开始。”
初景还能怎么办,只能换了衣服乖乖来练武场锻炼。
接下来几天,初景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练,练完换身衣服又该去上课了,中午午休一会儿,下午又要背书。
梦里不是在练习基本功就是在背文章,她脑袋里完全装不下别的事情。
小丫鬟们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她们家郡主开窍了!
姚瑶这几日也没再出去,而是待在家里同家里姐妹斗法,闲来无事绣绣帕子香囊。
她一直关注着姚父那边,想看他是否有什么行动。
但却让她失望了,姚父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姚父觉得不过是小孩子家的一点小摩擦,根本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的专门去道谢。
再说事关安阳郡主,他直接这么去跟世子道谢,那不是明摆着跟夏家过不去吗?
因小失大也就罢了,就怕两头都没讨着好。
他平白无故的,干嘛要去找夏家的晦气?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姚瑶从姚母那里得到话之后,暗恨姚父愚蠢,鼠目寸光。
那夏家看着风光,可日后还不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夏家迟早是要完的!
算了,一家子扶不上墙的,只能靠她自己谋划了!
姚瑶想到了不久后的春游踏青,心里暗暗计较。
初景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她花了四天时间,挑灯夜读,硬把那本书给背下来了。
背熟后,她立刻就去找了夏父。
夏父听闻,当场考校几句,确认初景是真的都背熟了,心底十分满意,当天就开始了教学。
初景这才发现原来背书是最简单的那一环。
这天,初景正在房中练字,丫鬟来说有别府小姐送来了个帖子,邀请她三日后一起出城郊游踏青放风筝。
“郡主,您已经好长时间没出去逛逛了,整日闷头在府里学习会把脑子学坏的,偶尔也要出去透透气,劳逸结合,这正是好时候啊!”
初景看到帖子,才一拍脑袋。
学得太入迷,差点忘了正事了。
初景打算,先调查清楚谢启珩造反的动机,若是能阻止他造反,当为上策;若是不能阻止,那就只能想办法劝他不杀谢庭轩和姚瑶,此为中策;实在不行,就只能帮助谢庭轩和姚瑶逃跑,此为下策。
踏青郊游当天。
初景穿了一身紫色衣裙,她又不擅用鞭,索性就没再佩戴长鞭。
真要说起来,她其实什么也擅长。
夏家马车到时,众人都看了过来。
初景一下马车就被六公主的人请了过去。
六公主乃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向来与夏初景交好,两人形同闺中密友。
“好你个安阳,这几日我邀你出来,你都不理,今日可算把你盼出来了。”
初景一边落座,一边说:“最近这些日子爹爹看管颇严,整日不是读书就写字,我都快要被逼疯了。”
六公主听了啧啧称奇,“都说夏太尉最疼你,如今怎么舍得如此磋磨你?”
初景叹了口气,“快别说!还不是因为珍宝阁那事儿!爹爹嫌我愚钝蠢笨,被人愚弄戏耍,所以逼我多读书写字,不说以后能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至少不要随随便便被人欺了去就行!”
六公主对这件事早有耳闻,她立刻气愤不已:“小小一介商旅,竟敢做得这等事!我们姐妹等得知此事,都已经决定再不去那什么珍宝阁了!”
“不过是民间工匠,鄙陋至极,比不得宫中能人无数!安阳若是想要什么样式,只管告诉我,我让他们为你赶制就是!”
两人说了会儿话,就听人禀报说太子来了。
谢庭轩一袭青衣,玉带束发,端得是谦谦君子之姿。
都说他为人宽厚,又及仁义,是个贤明的好太子,是百姓之福。
初景暗自打量这个谢庭轩。
百姓福不福不知道,反正不是她的福。
谢庭轩温和有礼,完全没有太子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
他对人都挺和善,但对初景又更多一分柔情。
不过都是假象。
“安阳,许久未见了,近来可好?”
“那日珍宝阁之事我已听闻,小小一个珍宝阁,竟也敢对安阳不敬,我已命人小惩大戒,那珍宝阁东家还说要亲自向你赔罪,只是求见无门。”
初景听出来了这话的潜意思。
是说他已经帮助她教训人了,本来还打算让人亲自赔罪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