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出一声惊呼。
那丝波动便如门上被织了一张无形的蛛网,陆执进网的刹那,将蛛网冲破,使得那蛛丝在灯光下反折出诡异的光折。
接着仿佛光晕荡漾开,无形的光华流转。
世子听到她的轻呼声,下意识的转过头。
他的双眉轻皱,一双凤眼之中带着疑惑,似是奇怪姚守宁的反应。
“我好像看见门上有东西了!”
她将自己的发现告知陆执,陆执嘴唇紧抿,退了回来,伸手在门框处舞了舞。
手臂摆动之间衣物摩擦发出声响,但先前那种如同荡开的光波纹的感觉已经不见了。
陆执又试探着穿了两下,问了一声:
“还有吗?”
“没有了!”姚守宁瞪大了眼,不敢忽视一点细节,但却并没有再发现异样,因此摇了摇头。
世子咬了下嘴唇,说道:
“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像禁制被触动。”
传闻之中,修行达到一定地步,可以布下无形的禁制,使得禁制所在之处成为禁区,无人能踏足。
一旦有外人闯进来,禁制的施术者便必能察觉。
姚守宁身为辩机一族已经觉醒了血脉力量的传人,能以肉眼‘看’到禁制的存在也并不稀奇。
但是此地是齐王真墓,此地已经隐藏了将近七百年之久。
陆执在此之前敢十分肯定,除了长公主夫妇之外,神都之中就连神启帝也应该是不知道此处存在的。
那么此地的禁制是谁布下的?
陈太微?
兴许是最近与这个道人打交道多了,陆执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
但下一刻,他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啊。”
这个道士虽说术法高强,但也不可能高超到如此地步。
他见姚守宁心神不安,便解释给她听:
“自此地被赵家人发现之后,赵家人每日都会视察此处,布下小巧机关,防止人误入。”
而落入陆无计之手后,防备只会更多。
此地白日是茶楼,夜晚之后便有先前与两人打交道的老人镇守。
“他是神武门的人,辈份极高,也是身背神灵之图的人,一般妖邪不敢乱入,我爹对他也是十分尊敬的。”
有他在此处,不要说一般宵小,哪怕就是有神通的道士,也绝对无法闯入。
“也就是说,此地若有禁制,也有可能是在早年之前布下的。”
他说话的功夫,又穿行了两次。
这两次再也没有异样出现,他回头看了姚守宁一眼,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进还是退?
今夜已经来到此处,若不进入看一眼,无功而返,恐怕是不会甘心的。
更何况此地布下了大防,说不准齐王墓便有异动。
他问姚守宁:
“不如我们进去看一眼,若无意外,即刻便走,如何?”
……
与此同时,皇宫内苑之中,由神启帝亲自设下的宴席,已经开启了。
大殿之中,神启帝跪坐于正位之中,两侧各摆桌案,今夜入宴的唯有长公主夫妇、柳并舟与陈太微。
陈太微独自一人坐于右侧,与朱姮蕊、陆无计及柳并舟遥遥相望。
神启帝今年已经五十三了,但他身材消瘦,肤色白皙,眼睛细长,下巴留了长须。
作为帝王,他并未穿象征帝王的袍服,反倒身着一袭青衣道袍,头挽道髻,以一支长长的玉簪固定住。
他笑意吟吟看人的时候,看上去并不像一个霸气的帝王,反倒与一般养尊处优的道士并没有不同之处。
宴中先上歌舞热场,待宫娥散去,他才看着柳并舟说:
“早知南昭人杰地灵,果然连出两位大儒——”
“朕当年登基不久,便听闻张先生去世的消息,深为痛惜——”
他废话连篇,听得朱姮蕊眉头直皱。
“——柳卿入神都后,召出儒圣人之影,告知天下儒道多了领袖,朕十分欣慰……”
神启帝话还没说完,长公主的火爆脾气便忍无可忍,重重一拍桌:
“总说这些干什么?真要有心问道,你早就亲自前往姚家拜见了,又何必派个侍人传话?”
她说话时,目光放到了陈太微的身上:
“咱们今夜前来,是想问陈太微,为何昨日大闹姚家,有何目的?”
“……”皇帝听她喝斥,眼睛周围的肌肉微微抽搐,但转瞬之间,他又露出笑容:
“长姐的性格总是如此急躁。”
“罢了!”
皇帝一拂手,道:
“是朕有错,派了不长眼的侍人相请,听说他对柳卿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