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狭小的空间,还有呼吸间隐约嗅到的淡淡酒味以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这是毛利兰再一次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后,所能感知到的全部。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阳光炽热的下午。
大段的昏迷和浑噩不仅冲淡了她对时间的感知,更让她前几次片刻清醒时的努力记住的内容蒙上了一层迷雾。
毛利兰并不知道因为今天要登船交货验货,因此绑架她的那个中年男人让手下那两个看守他们这些优质货物的小女孩儿,减少了放在流质营养剂中的迷药份量。
于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为了不再变成之前浑噩无知的状态,毛利兰相当狠的下心,直接狠狠一口,用仅有的力气咬破了手腕上的皮肤表层,用鲜血和疼痛来最大限度地维持住这份清明。
这也是为什么毛利兰目前所处的空间里,有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的原因。
而由于这些天昏迷,再加上中年男人有意识地通过营养剂里的特制迷药来限制住货物们可能会有的反抗。
毛利兰虽然目前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神志,但四肢依旧处于软弱无力的状态。
能咬破手腕上的皮肤,都已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通过一番摸索,毛利兰确定了自己现在正在一个紧闭的橡木酒桶里。
听到外面隐隐有人的说话声和逐渐朝她所在方位走来的脚步声,处于蜷缩状态的毛利兰使劲儿将耳朵贴在了橡木酒桶的桶身上。
在嘈杂的机器声,以及橡木桶的隔音下,虽然讲话的人距离她很近,但毛利兰并没有听清太多内容。
不过,也正是因为场地过于嘈杂,加上中年男人刚被同伴在电话里骂了一顿。
因此,举着电话的中年男人停在了自以为安全稳妥,附近没人的货架边上,一边烦闷地点着烟,一边终于没忍住跟电话对面的女人大声抱怨了起来。
“是我不想早点把货送上船吗?这几天我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恨不得马上到时间。
可人家明显背后有人,还是来头不小的那种,关卡那边硬生生要等人家的货先上船,我们的货才能上。”
电话里,脾气暴躁的女人再次将中年男人狠狠骂了一通,听完全程的中年男人缓缓吐出烟圈,开口时颇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无所谓:
“连关税局的人都得敬着捧着,一路绿灯的等着,我算哪根葱。反正我没办法,也不知道那位的货什么时候登船。
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想办法吧,早点把货送上船,我们也好早点把钱拿到手。”
女人没有吭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中年男人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继续抽着烟,心底却不免生出了些许不安。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中年男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通知带着“货物”藏在其他地方的同伙,提前在仓库里聚集。
只等时间一到,就送货登船。
而等到了船上,等买家派来的人验完货,他们这次接得天价大单便算是彻底稳妥了。
可是,中年男人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就差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却突然杀出来个身份不详,背景不俗的神秘人物。
不仅打通了层层关卡,就连藏在船上的买家都对此一声不吭。
如今时间已经超过了预计登船的九点钟,可不论中年男人如何打听,始终没能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又是一支烟的时间过去。
照旧没等到任何回复的中年男人看了眼地上散落一地的烟灰,将眼中的担忧尽数敛起,打算再去打探一下情报。
橡木酒桶里,毛利兰再次咬了自己一口,疼痛伴随着大脑的高度清醒使得她一下子记了起来。
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她在那一片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时,听到过的属于绑架犯的声音。
清晨的仓库里总是忙碌而又嘈杂的,尤其是这种靠近港口的仓库。
大型搬运机器的运作声让毛利兰并没有完全听清中年男人和暴躁女人的整个对话内容。
但仅凭着只言片语,她还是成功推断出了现在的危险处境。
明明获悉了自己即将被送上货船,漂洋过海的前往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迎来另一个与她前十几年人生完全不一样的黑色未来。
可毛利兰脸上依旧没有半分退缩,眼中虽然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相信,她的父母,她的爱人,一定都在想尽办法得找她。
所以,她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和世良、小哀,以及其他被抓住的人一起,活着见到自己的至亲至爱。
毛利兰的眼里闪着光。
而她所牵挂的父母爱人,此刻,距离崩溃,只差一线之隔。
车流拥挤,行驶速度缓慢的东京主干道上,一辆蓝色小轿车不断在车流中穿行超车。
看着前方红绿灯已经开始闪着黄灯,坐在主驾位置上的毛利小五郎面不改色的踩死了油门,在黄灯转红的一瞬间,贴地飞过了十字路口。
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周身充斥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凌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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