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退一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乌丸苍信的喉咙里突然冒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短促笑声。
那些说他桀骜不驯,盛气凌人,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人真该来瞧瞧,像朗姆这种连求饶都仿佛像是在居高临下的施舍的人,这才是真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
“我为什么要退?”
乌丸苍信拿起一旁的遥控器,伴随着有一次恢复正常音量的新闻播报声,愉快的勾起了唇角,轻声说道:
“如果用一次重罚就能换来你朗姆永远爬不回二把手这个位置来继续恶心我,我觉得非常得值。”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女主持人清晰地播报声,朗姆“唰”得一下冷下脸。
然而,他并未就此翻脸发作,反而十分有耐心地继续开口说道:
“威士忌,你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
“你我都很清楚,这么多年来,那位先生之所以多次在我们争斗时偏向于我,其实就是为了让你我之间形成互相制衡的稳定局面。
如果我真得彻底倒下,你也绝不会只是落得个重罚这么简单。
真田警视正刚刚才经历一场危险,这时候正需要好好修养,你也不想这时候离她太远,亦或是让她遭受刺激吧。”
朗姆的话推心置腹,听起来格外的为人着想。
这时候的他,没有半点传闻中的暴躁急性子模样,亲切仿佛邻家大叔。
乌丸苍信听出了他话语中未尽之意,这是在劝他留有余地,不然那位先生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再好好地磨一磨他的性子。
毕竟,眼下几个核心干部里,除了朗姆,那位先生不太可能会再轻易抬举其他任意一个来和他打擂台。
可不只剩下重新把他压制下去这一个选项。
在里世界活动的乌鸦军团,大部分任务都和暴力黑暗息息相关,而这些任务,全都是行动组的人冲锋在前。
作为行动组组长的琴酒,其本身就是乌丸莲耶铸造出来的一把锋利无比地利刀。
刀是不需要有任何牵绊的,所以琴酒在组织里孤狼一匹,和其他几位核心干部不是关系平平,就是结怨颇深。
带着名为搭档实为挂件的伏特加兢兢业业的为组织美好的明天,一刻也不停歇地奋斗着,活得比机器人还要像机器人。
但这把刀再如何趁手,作为执刀人的乌丸莲耶也不可能完全放得下心。
因此,琴酒常年奔波在世界各地,有时前脚刚指挥手下完成一场刺杀行动,后脚就得带着伏特加亲自出马去坐过山车,只为了向某个普通富商勒索一个亿。
白兰地作为后勤组组长,手下很多除了金融数字一类的事却都是轩尼诗和奥美加负责,活得像个吉祥物一般。
本人喜欢在部门内部整花活,在组织里的存在感却远不如琴酒等人,一向不怎么被朗姆放在眼里。
像是财务报销这一块的权限,原先需要经由直属小队的监督管理。
如今更是借着解码设备被盗一事,直接划分开来,交由直属小队管理,后勤组作为名义监督。
至于香槟,先不说他此前因为被朗姆牵扯出了一桩的旧案被打了个半死,导致本来是下属的茴香一眨眼成为和他名义上平起平坐,分有了不少权限的直属小队另一位队长。
如今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回到组织那都还两说。
三分钟的时间,如果只是逃脱普通爆炸,那倒是勉强够用。
可为了不让警方的人那么快得发现,乌丸苍信在派人安装炸弹的时候,那是高得全在电杆房顶,低得全在水下。
而且为了确保能够炸毁整个港口,大部分炸弹都在水底下。
就算真撞了大运,侥幸毫发无损地活着回到组织,对于自己在那个时候,拎着个医用冷藏箱,独自一人出现在横滨港的事。
香槟又该怎么向那位掌控欲强、善变多疑的先生交待呢。
他又能怎么交待呢。
乌丸苍信很早以前就知道,二把手这个位置,即便把朗姆拉下来了,那位先生也不可能轻易把其他人捧上去。
要么,作为一根吊在朗姆面前的胡萝卜,要么,就一直空在那里。
而他和朗姆这么多年来的明争暗斗,只会有两个结局。
要么,永远这么斗下去,要么,两个一起输。
朗姆输了,无非丢职位,丢权势。
他赢了,却不会比输了的朗姆好上半分。
只是,这一次,被朗姆用来作争斗筹码的,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想输,也不能输。
一但他这次选择退让,换来的绝对不会是朗姆的就此收手,只会是变本加厉。
因此哪怕知道选择赢之后,会带来一个和好字扯不上半点关系的结果,他也要把朗姆伸出来的手给剁掉。
让他明白,即便他的弱点就摆在明面上,也不是可以让人随意动的。
不然,这次是两败俱伤,下一次,就是你死我活。
于是,在朗姆说了好半天后,乌丸苍信在电视机里热闹爆炸案现场直播声音中,轻飘飘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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