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夜幕如墨,秦军趁着夜色悄然来袭,攻击烽寒堡的北门。
刹那间,喊杀声与兵器的撞击声骤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萧锦璃神色凝重,急忙让韩绮梦藏好,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道:“公主,战事未停,不得现身。”
韩绮梦满脸惊恐,连连点头,慌慌张张地跑到衣柜中躲了起来。
萧锦璃与楚逸辰迅速换上军服,悄然混入一支队伍之中。
北门的烽火台上,烽火熊熊燃烧,那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一方天际。
梁瀚文果断派遣卫家军坚守北门,与此同时,他依照沙盘中的布阵,迅速派出三支队伍分别从东、西、南门而出,包抄烽寒堡外的秦军。
刘远韬所带领的队伍恰是从南门而出的后翼。
此时,夜色深沉,狂风呼啸,雪花肆意飞舞。在雪盾的掩护之下,秦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身影。
后翼队伍有三十余人,如同一群幽灵般悄然前行,顺利绕到了秦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小心翼翼地匍匐隐藏起来。
刘远志全神贯注于前方,并未发现混入其中的萧锦璃和楚逸辰。
二人静静地匍匐在队伍之末,萧锦璃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前方的动向,眼神中满是坚毅与专注。
楚逸辰则不时偷偷瞥向她,心中思绪万千。
此刻的她,是韩绮梦的样子。这些时日,她一直易容成不同人的模样,他都快忘了这些假面之下的她究竟是何容貌。
他忍不住好奇,真正的她长什么样?会不会卫锦璃也只是她的面具之一?
前方,正在全力攻击北门的秦军将士,忽闻两侧异动,转头望去,只见东西两侧包抄而来的楚军气势汹汹,不容忽视。
秦军将领瞬间懵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本意只是为了制造混乱而已,并非真的要打仗,所以只带了三十个人出来。
他大概估算了一番,楚军的两翼看上去足有他两倍的兵力。
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想逼他投降嘛。
他心中涌起一阵慌乱,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满心焦灼、不知所措之时,他身旁那个貌似军师之人,驱马缓缓向他靠近,压低声音说道:“都尉,速速撤离吧!咱们所带的这点兵力,对楚军而言,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倘若再这般僵持下去,人不但救不出来,咱们整支队伍也得搭进去。”
丢了一个人,和丢了一支队伍,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他咬咬牙,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此时的形势对他不利。
他调转马头,冲着秦军大喊一声“撤”,随即一扯缰绳,策马向着后方疾驰而去。
刘远韬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见秦军撤退而来,知道自己的“活儿”来了。缓缓抬起小臂,示意所有人集中注意力,准备听从他的号令。
众人立刻绷紧神经,目光紧紧锁定逐渐靠近的秦军。
待秦军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刘远韬果断一挥手,后翼队伍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杀”声,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
秦军将领没想到后方竟也有楚军埋伏,心中大惊,正欲后撤,却见左右两翼的楚军包抄而来,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秦军陷入困境之中,绝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笼罩着他们。
这时,楚军后翼队伍中的斥候赵飞,悄然凑到刘远韬身旁,压低声音道:“左副手,此战可是梁瀚文指挥的首战啊。您这般尽心竭力地帮他,若得全胜,他必定能由摄都尉顺利转为都尉。可他一个新来的,凭什么越过左副手您成为都尉?您真的要帮他赢得此次军功吗?”
刘远韬闻言,心中猛地一震,思绪如乱麻般纠结起来。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年在烽寒堡的种种过往。
他为奴为仆地伺候着嫡兄刘远志,费尽心思哄得他高兴,才赏了个左副手的职位给他。
好不容易熬到卫锦璃死了,都尉之职已然在望,未曾想又冒出个梁瀚文来。
这个梁瀚文不过是个愣头青,论家世身份还不如他呢,凭什么就能这般轻易地越过他去?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嫉妒。
此次战役若让梁瀚文赢得军功,等刘远志回来,想提拔他就更加困难了。他可不想做冤大头,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他招手叫来两名士兵,神色严肃地叮嘱他们一会儿故意露出破绽,让秦军突围。
那两名士兵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不禁质疑他的决策。
然而,刘远韬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威胁道:“你们胆敢违抗军令?信不信本副手现在便将你们二人军法处置?”
二人满心无奈,深知违抗军令是要杀头的大罪,只能服从刘远韬的命令。
不远处,萧锦璃和楚逸辰一边奋力抵御秦军,一边敏锐地观察着楚军内部的动向。
二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未出手阻止。
一来,他们的任务是找到秦国细作,并非俘虏秦军。
二来,战场上,士兵反抗将领必会引起大乱。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