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初的视线直直地射向那个熟悉的背影。
刘姐刚要出门的脚步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
“太太,您说什么呢?我没听懂。”
事情发生过后,哪怕当时被这个聊天记录打得措手不及,可过了在这么久,也该反应过来了。
她的手机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知道密码,更何况消息还是在凌晨十一点发出的信息。当时自己在洗澡,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刘姐趁机将消息发出去的。
“其实你不用装傻的,这招对我没用。”许念初看着这个在宅子里陪伴了自己三年的人,“刘姐,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为什么要拿我的手机给顾宁发信息,她是怎么买通你的,跟我说说。”
许念初平静地看着女人一下子慌了神,诚惶诚恐地伏倒在自己身边,低声下气地跟自己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太太。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是顾小姐找上我的,可我也是没办法啊。”
许念初没有看别人受虐的癖好。
“有事就站着好好说。”
“太太,顾小姐的助理找上我,说他知道我的儿子今年刚刚考上公务员。然后他说,要我帮他做件事,事成之后,可以让我儿子在单位晋升。如果事情办不成,就找个理由把他辞掉。”
“他们顾家在政界权势那么大,捏死我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可我儿子不能被我连累啊,他考了三年,好不容易才考上了公务员,我不能害了他啊。”
刘姐在许念初面前哭成泪人。
“太太,我任您处置,您想怎么样都成。但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先生。”刘姐满脸绝望地哀求许念初,“我实在得罪不起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了,一旦被先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捣乱,以他的手段……”
刘姐瑟缩了一下。
“太太,求求您了。”
看着刘姐担惊受怕的样子,许念初倒觉得她大可不必担心。能稳坐陆家继承人的位置,陆景琛当然不简单。可以他的傲气,他是不会将一个小小的保姆放在眼里的。只有那些真正威胁到他利益的人,他才会正眼瞧他一眼,而至于其他的人,他连放都不放在眼里。
许念初欣赏他的傲气,却也痛恨他的傲气。
“你放心,我不会跟景琛说的。”
许念初听到刘姐承认的一瞬间,是很想把她抓到陆景琛面前,诉说自己的冤屈,证明自己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证明顾宁在污蔑自己。
可事情的真相要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许念初苦笑了一声,在陆景琛身边三年了,她很清楚他的为人,他根本就是不信任自己。
在顾宁和许念初之间,一直都是顾宁获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如送给刘姐一个顺水人情,她也是不得已,换作是自己,也一定会这么选。
毕竟,谁想得罪大名鼎鼎的顾家呢。
“但你不能再留在陆家了。”
闻言,刘姐先是震惊,而后感激涕零地看向自己。
“谢谢太太,谢谢太太。”
“我记得你当时合同是签了三年,下个月底就到期了。”
“之后就离开吧。”
“谢谢太太,接下来的两个月,我肯定好好干!”
“你去忙你的吧。”
待到门重新被关上,许念初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短短一个下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起来恍如昨日的噩梦般。
“看来我对景琛还是挺重要的嘛,值得顾宁这样大费周折。”
许念初想起刚刚许姐的话,无所谓地笑了,眼里却是浓浓的哀伤。
好像走到死胡同里了。
许念初缓缓地把离婚协议书从包里抽出,逼迫自己一字一句地通读。
陆太太这个身份,就像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之后,哪怕自己跑到大街上去喊,登上报纸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陆太太,拿出多么强有力的铁证,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自己是那个神秘的陆太太。
只要陆景琛不承认,全世界都不认她。
“不愧是铁血无情的陆氏继承人,三年的光阴,被他弹指一挥间,就消散不见。”
许念初想了整整一夜,也想不到一个能让自己留在陆景琛身边的理由。
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早上七点,“叮”地一声,有消息发来。
许念初的心跳了跳,几乎有点不敢点开。
解锁手机后,看到是父亲发来的信息,心情瞬间变得烦躁。
“念初,那个投资的事你跟景琛说了没有啊,什么时候能到位,我急着用呢。”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许念初听着父亲发来的语音,心里愤愤地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的情况,许念初怎么可能再去找陆景琛要钱,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趁着离婚再捞一笔。
可她不想离婚,也不想让自己在陆景琛心里的形象一再败坏,彻底坐实虚荣自私的人设。
许念初心里烦躁极了,整夜的失眠令她失去了和父亲周旋的精力。
消息再一次发来。
“念初啊,不行我就直接找景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