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许念初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陆景琛无耻的要求惊到了。
让前任去参加现任的婚礼,他怎么想的。
陆景琛脸一沉,“怎么?不愿意?”
随着那一声严厉的“不愿意”,许念初彻底认清,他没有在开玩笑。
手攀附在合上的玻璃门上,许念初不忍地摇摇头,“景琛,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你明知道我对你……”说到这里,许念初偏头将欲流的泪硬生生忍回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啊。”
“我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可不可以别让我参与到你们的婚礼上。”
许念初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都要碎了。
她是想要戒断陆景琛的,但没有那么快,她需要时间,这样浓烈的爱恨没有足够的时间是无法稀释的。
眼睛一片模糊,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朦胧的剪影坐在床上,哪怕看不清,许念初也能感受到男人的无动于衷。
“不行。”
多么简单粗暴的两个字,彻底击碎了许念初的幻想。
她不是圣人,又怎么能做到亲手将另一个女人交付到爱人的手中。
“你准备一下,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秘书了。”
陆景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什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许念初就是再迟钝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私人秘书,多少暧昧荒淫的词语隐藏在这个职称之下。
“全方面陪同我的生活……”
“你就是存心来羞辱我的!”
看到陆景琛促狭的笑容后,许念初明白了一切。
听到这话,陆景琛双腿交叠,手指有规律地叩击着膝盖。
“我就是来羞辱你的。”
像有一盆冷水当即哗啦倾倒在许念初身上,连手指都僵得不得屈伸。
“等我玩够了,自然会放你走。”
男人的冷漠的面容印在许念初眼中,比身体上的疼痛更残忍的是诛心之痛。
陆景琛宛如掌管万千修罗的地狱阎罗,熟练地掌握诛心之刑让许念初痛不欲生。
我就只是一个玩物而已,玩物是不配拥有自尊心和羞耻心的。
两方对峙,总得有人先败下阵来。
许念初最终答应了。
“如果我做得好的话,可以带我去看妈妈吗?”
女人巴掌大的小脸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全是惶惶的祈求之色,陆景琛的心颤了颤。
“当然。”
他听到自己说。
“明天早上准时来公司顶层报道,许总监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
许念初不假思索,只凭本能在答话。
陆景琛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刚要出房门,又折返回来,“你暂时住在这里,当情人当成你这样的,也算是命好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陆景琛笑了笑,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许念初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过了许久,直到黄昏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自己身上,才回过神来。
朝外面看去,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倦鸟都归巢了。
“咕咕”,直到肚子响亮地叫了几声,许念初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前胸贴后背的饥饿。
来到厨房,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地打开冰箱,却惊讶地发现里面满满当当地盛满了食材。
一瞬间,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许念初简单地拿了几样食材,为自己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挂面。
热气从五脏肺腑中散开,整个心都被捂热了。
酒饱饭足,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坐上放置在阳台的吊床,静静地望着沉下来的夜色。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有些刻意被忽略的思绪悄悄爬上心头。
比如,几天前许崇明那句声嘶力竭的“谁说,你是我亲生的”逐渐占据了许念初脑海。
我怎么会不是他的女儿?这个被许念初刻意忽略的事实再次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念初心中只有震惊,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对于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许念初对他的感情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打骂中消耗殆尽。
其中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早就认清了,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她足足花了二十年才彻底了悟。
如果我不是许崇明的女儿,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上一辈人盘根错节的爱恨情仇隐隐在她面前掀开一角,许念初感觉自己应该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发现,就像有一个入口摆在那里,却始终不得其法,进不去。
许念初想起了多年来,许崇明对妈妈并不好,不,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动辄拳打脚踢,保姆都比她待遇好。
能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么多年的打骂,光凭爱,真的能支撑她忍受这么多年吗?在爱意之下,是否也会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愧疚?
许念初越想越觉得心惊。
在她最叛逆的少女时期,曾经对母亲这般任劳任怨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