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江源赖在江母身边,小嘴叭叭叭的说着自己考了月试的第一名,说着在私塾里的种种,又说自己可喜欢夫子了——那真是话挺多的。
瞧见江孜的时候,小家伙立刻就扑了过来,江孜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被人稳稳的扶了一把,因为离得近,江孜还闻到了十分清浅的笔墨香味,还挺熟悉的。
“不好意思,谢谢!”江孜几乎是跳着远离了傅怀瑾,
又拍了拍江源的小脑袋:“你这个小家伙现在力气怎么这么大?下回可不许这样了!摔了受伤了怎么办?”
江源噘嘴向江孜道歉,小心翼翼的问:“阿姐,你有没有被撞疼,阿源不是故意的。”
“你刚刚是不是也撞到夫子了?”江孜语气轻轻柔柔的问,江源点头,立刻向傅怀瑾道歉,江孜笑笑,侧头就发现傅怀瑾正看着她和阿源的方向,立刻就收回了视线,动作急促得……好似有些心虚……
糟糕糟糕,躲什么躲!不要慌,什么都没发生,慌什么慌?
努力告诫了自己一番,江孜这才压住狂跳的心脏和江母商讨起准备膳食的事情——好些人来帮忙搭建面包窑和地窖,保守估计也得要两到三天,得给他们备上饭菜。
“我跟你于叔说了,早上中午铺子里忙,让他们过了饭点再来,就只需要给他们备个晚饭就成,到时候我们在和他们一起回去。”江母说,又看了看还在和江源说话的傅怀瑾,问:“傅公子今日如若没事,就留下一起用个晚膳如何?”
傅怀瑾微微侧头,江孜总觉得他看了自己一眼,但是很快他便拒绝,语气虽然有些冷淡但是十分礼貌,江孜偷偷松了口气,借口厨房里还有事,匆匆忙的就回后院了——也不是借口,这会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在灶台上蒸着的面糊应该好了。
果然,她刚进了后院,张宁宁就走出厨房朝她招手:“阿孜,应该好了,你来瞧瞧。”
一碗面糊蒸熟后已经成了面团,冒着热气,还有些烫手。
“可以了,放凉些再用,我们先做些黄豆粉。”江孜舀了半碗黄豆洗净沥水,直接倒入铁锅中翻炒:“小火慢慢炒到黄豆表皮开裂变得有些焦黄就可以了,然后捣碎成粉。”
没有泡过水的黄豆硬邦邦的不能直接用绞肉机,否则很容易损坏刀片,张宁宁叫来力气比较大的于晓晨先把黄豆捣碎成小小的颗粒,再用绞肉机绞成粉末,细细的绞了好一会,又过滤了几遍,才得了一碗细腻的黄豆粉。
“这黄豆粉太费时间和功夫了。”江孜皱眉,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如果给清风茶楼提供驴打滚的话,那就要先准备好大量的黄豆粉。
“一般来说,你做的东西越费劲越好吃。”张宁宁倒是没觉得什么,费劲归费劲,好吃就行啊。
江孜无奈,她倒是有了个想法, 但是也没那么快实现,只能先看向于晓晨:“晓晨哥,这两天我让嫂子炒些黄豆,麻烦你要多弄些黄豆粉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叫我就行了。”于晓晨笑得一脸憨厚,又出去给院子里的于叔打下手。
江孜和张宁宁继续做驴打滚。
“这面团一定要反复揉到光滑。”江孜抬手拿起已经放凉的面团反复揉面,然后在案板上撒上一层黄豆粉,然后面团放在上面用擀面杖擀平整,贴着案板那一面的面团上裹满了黄豆粉。
紧接着,江孜舀出一大勺红豆馅,倒入少许温水搅匀,然后在面团上铺上一层红豆馅,就这样卷起来,然后切块,在表层再撒些黄豆粉,就做成了。
“最好是用干净的细线来切,这样横面才会更好看。”江孜让张宁宁去找来细线,小心翼翼的切分,然后将捏起两块边角料,给自己和张宁宁嘴里各塞了一块。
做好的驴打滚外层粘满黄豆粉,整体黄白红三色分明,十分好看,入口软绵,糯叽叽的,红豆馅香甜且入口即化,黄豆粉的口感粉粉的,别有一番风味。
张宁宁吃完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这糕点可真好,叫什么名?”
“驴打滚!”江孜又拿了一块递给张宁宁,两三口很快就又吃了一块,很满意的点头:“味道不错,明天开始多做些,先给清风茶楼送上十斤。”
“什么?”张宁宁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说叫什么名?驴打滚?你家驴车的那个驴?”
江孜忍着笑:“对,就是那个驴。”
张宁宁看看江孜又看看案板上的驴打滚,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阿孜,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啊?听着不太雅。”
江孜指着驴打滚笑起来:“你瞧,做好的糕点在黄豆粉上滚上一圈,像不像那些驴撒欢般的再黄沙土里打滚?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首形容驴打滚的诗句。”
“红糖水馅巧安排,黄米成团豆里埋,何事群呼驴打滚,称名未免尽诙谐。”
这几句诗,张宁宁听得懵懂,但江孜的形容倒真是形象:“那黄豆粉确实像极了飞舞的黄沙尘土。”
“嗯,就叫驴打滚了,听着也有些野趣嘛!”
见江孜已经决定了,张宁宁也不再说什么了,端起那盘驴打滚道:“我去给大家分着尝尝味儿,差不多也能一人得一块。”
江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