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方山村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半路上还下起了雨,好在傍晚的时候江谌和于晓毅已经在车厢外搭了一个小棚子,坐在外面赶车的人淋不着雨,里面坐的人更是安稳。
只可惜于晓静并不好过,她自己一不小心就透露了想要租铺子的信息,于婶坐上车就开始盘问,就像江孜顾虑的那般,于婶顾虑得更多些,无论于晓静说什么都是一脸冷漠说不行,急得于晓静扯了扯江孜的衣袖想要让她帮忙说几句。
“你别拉扯阿孜,这事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便宜租下铺子,让他们住在后院搭伙吃饭,他们年纪大了,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难道你不管不问?你还得照顾他们!日后你成亲了,家里有你大哥二哥,我和你爹爹都不用你管,可他们住在铺子里,你能不管?这样哪个好人家愿意让你带着两个拖累嫁过去?他们无儿无女的确实可怜,可你与他们无亲无故的,凭什么来拖累你!这事不用说了,我不答应!”
于晓静气鼓鼓的想要说什么,于婶已经扭头和张宁宁说话去了,摆明了就是不想理她,她便拉着江孜的衣袖不松手,江孜也无奈——这事她可管不了。
因为下雨路不好走,比平时多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于晓晨听着声音,拿着伞就等在了门口,于晓静第一个从车厢里钻出来,连雨伞都没拿就往家里跑,边跑边道:“阿孜,我去拿换洗衣服,今天我跟你睡。”
车厢里的于婶也气得不轻:“这臭丫头什么都不懂,尽瞎折腾!”
“她年纪小,不懂这些事也正常,别凶她,回头我也跟她说说。”江母劝说人的时候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很少动气,江孜见她们还在说话,忙跟着张宁宁下了驴车,就怕一会被叫住也要被念叨几句。
夜里雨下得更大了,江孜和于晓静早就洗漱好钻进了被窝里,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凉意渗透进来驱散了屋子里的闷热,江孜透过木窗向外望去,天空黑沉沉的,雨水滴在房屋的瓦片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连续热了十几天,终于下了一场雨,再不下雨,村里人都要担心今天是不是会雨水不足,眼见着九月将至,即将秋收和秋种了。
“你说我娘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为什么我租个铺子,就好像要被他们给缠上了似的。”于晓静趴在枕头上,闷闷不乐的揪着被子,江孜侧躺着,左手撑着脑袋看她:“人心难测,于婶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你自己想想看,你租下铺子,和他们搭伙吃饭,如果他们生病了,你会不会想着照顾他们?你肯定会照顾的对不对?时间久了,习以为常,就成了你的责任了,懂吗?”
“搭手照顾一下也没什么嘛。”于晓静小声嘀咕。
“搭手照顾一下是没什么,但是如果成了你的责任就不行,你若是成亲,你婆家愿意让你去照顾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老人?而且你以后有你的夫君,你的孩子,你也是要照顾公婆的,你能分心去帮忙照顾他们?”
“好心是好心,但是凡是多想想才不会错,于婶是为你好,为你考虑才会想那么多,要不然于婶才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到的。”江孜打了个哈欠,看着于晓静:“其实这事也不算什么,胡老伯他们开了一辈子的面馆,估计也攒下不少钱,两个老人家总是容易有些头疼脑热的,身边没人照顾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去牙行买个人来专门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这样不就好了,也麻烦不了你多少了。”
于晓静立刻翻了个身坐起来,伸手就抓着江孜的胳膊摇晃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这个主意可真不错!”
江孜被她晃得头晕,连连大叫,于晓静傻笑着松了手:“明天我就去找娘说,然后就可以准备着租铺子了!”
哪有这么简单。
不过江孜也没有打击她的意思,总归这事得于婶同意才行,让她们娘俩去商量就好了,她就不要插手了。
雨天是最适合睡觉的,江孜早就困了,直接拒绝了于晓静兴奋的聊天邀请,翻身背对她,抱着个软枕就呼呼大睡了。
早起的时候雨还在下,比夜里小了许多,天气一下子就凉爽了许多,江孜没多想就决定了今天的早饭就是一碗热腾腾的酸辣粉,酸酸辣辣的又热腾腾的,吃完全身都暖和了。
饭桌上,于晓静再次提起租下胡老伯铺子的事情,还说起了胡老伯可以买仆人照顾他们夫妻俩,根本不用担心到时候让她去忙前忙后。
只可惜于婶态度坚定得很,于晓静气鼓鼓的端着酸辣粉去了厨房,一副生气了不想和他们同桌吃饭的样子。
“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江母看着于晓静离开,好笑的摇摇头,又看向江孜:“这主意是你出的吧?这法子乍一听是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啊,他们年纪大了,即使买了仆人回来,真的能用心照顾他们?说不定那仆人还想着法子折腾这老两口,就等着折腾死他们,自己拿着银钱恢复自由身,到那时候,晓静能不管吗?肯定得管,一旦管了,那就得管到底了。
“不是说我们冷血不愿意照看两位老人家,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带着仆人搬到咱们村里,就住在我们旁边,离得近,大家互相能有个照应,而不是跟在晓静身边,这样传出来,别人都觉着晓静身边还有老人要照顾,是个拖累,有几个人人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