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左州在中州的正下方,是九洲大陆第二大河流珑河流经的最大一个州。
长江与珑河同一个源头,都源自是碦林山脉的西南侧。
因地势原因,珑河水流明显就比长江要急,分支也更多,历年来,水灾发生的次数也更多,灾情也更严重。
一旦朝廷救济无力,珑河流域这一带便容易失去民心。
祁左州虽比不得中州繁盛,但是也不是贫穷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产粮大户。
今年虽因灾情影响了收成,不过有往年的屯粮,还是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的,只是州府大人选择开仓放粮,笼络人心。
很多百姓去投靠了祁左州,相比其他的势力,这祁左州至少是官方的,在不少百姓看来就会更靠谱。
为民兴利者,民之父母。
这才是真正的父母官,祁左州州府陈长兴正是用这个手段笼络民心,见自己民心所向后,便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他出自寒门,考取了功名后,见过太多私下里的腌臜交易,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同流合污,为了向上爬,他也是不择手段。
他深知一个道理,只要许够对方想要的利益,便可以拿捏别人。
一路过来,他野心也是极度膨胀,见到那些乡间野民都有人拥护,他条件比那些人好多了,为什么他不行?
为了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也为了影响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他甚至在自己手臂之上纹了个传说中的天人之印。
乱世之中,谁有能力谁为王,但想在民间将声望传播得更快更深远,还要加上信仰之力。
天人之印者,帝王命格也。
在九洲大陆,三岁小儿都知道这句话。
祁左州州府陈长兴反的消息传至京城,天子震怒,遂召集群臣议事。
朝堂之上,大臣们也是义愤填膺,提议立即派兵镇压。
姜熹也是这个意思,便同意立即出兵。
可是,派谁去却成了难题。
国师道:“派曹金玉为平叛大都督,自中州以及祁左州四周的州城调取兵力,镇压反贼。”
姜熹连忙点头,道:“就照国师的安排去办。”
退朝后,姜熹跟着国师前往观星楼。
观星楼也是国师的住所,就在皇宫中的东北处,后宫妃嫔皆不能过来,十分清净。
此时仍是白天,观星楼内部却很昏暗。
也不知道国师用了什么材料,制作了很多莹莹星灯,大小颜色跟亮度都不统一,将它们分布放在大堂的空间里,乍一看,仿佛是将星空搬进了观星楼内部。
好在亮度也只比萤火虫光亮些许,并不算得刺眼。
国师左手负手而立,身姿十分挺拔飘逸,他用右手指尖点了点其中一盏又大又亮的星灯。
“天人之印吗?这倒挺有意思。”
姜熹至蒲团处坐下,道:“国师,今全国上下乱贼层出不穷,这如何是好。”
国师转过身,坐到了姜熹对面的蒲团之上,慢悠悠地往七彩琉璃香炉里添加香料,再点上火。
不一会,薄烟弥漫,这特殊的香味,不浓郁,更不刺鼻,闻着十分舒适。
姜熹感觉自己的不安在逐渐散去。
国师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决也并非是一时半会能彻底解决的,只要陛下想将国家治理好的决心够坚定,所有的问题皆会迎刃而解,陛下无需着急。”
姜熹点点头,神情严肃道:“我明白了,多谢国师。我自知能力有限,往后还得倚仗国师多多帮忙。”
“这个自然,”国师笑道,薄唇勾起优美的弧度,声音十分有磁性,让人如沐春风。
“陛下才是正统的真命天子,能辅佐陛下是我的荣幸。”
姜熹也分不清对方说的是不是发自内心。
但是,他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在他心目中,就是神使一般存在。
定是上天派过来帮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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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左州城门处,阮羲和扯了扯自己身上又脏又破烂的男装,小声哔哔道:“主子,我这样还好,你这样真的行吗?”
姬玥凌也是同款衣裳,她们没有花婉清那样的易容术,只能将脸涂脏掩饰身份。
阮羲和常年女扮男装惯了,除了韩雪宸那样的变态,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但姬玥凌就不一样,眼拙之人可能看不出,但对上精明一些的,只怕会暴露性别。
姬玥凌不以为意道:“暴露就暴露呗,没暴露我们就兄弟相称,暴露了就姐弟相称,怕什么,有本事还怕混不进去?朝廷已经要派兵过来了,他们现在缺人缺得要命,还管我是男是女?”
“既然朝廷发兵了,我们还过来干嘛?不会真的帮那个冒牌货打架吧?”阮羲和不解的问道。
她们安于一隅猥琐发育得好好的,阮羲和不理解来这里干嘛。
“不不不,不打架,我们只是过来一探虚实的。”
姬玥凌连连摆手,拉着阮羲和朝排队进城的人群靠近。
还未走到之前,她又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笑道:“你不觉得这个城挺适合我们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