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姑娘……”
夏泠昏睡良久,直到醒来后,已不知是今夕何夕。
楚云殊的声音似乎一直回响在耳侧,夏泠强迫自己清醒,撑着地坐起身,睁开眼却依旧是一片猩红之色。
或许是因为眼中渗血的缘故,视线并不清晰。
打量了一下周围,才发现她此刻身处在一片树林中。
天边血月悬挂,幽暗的森林在夜幕的笼罩中分外幽森诡异。
微风拂过,四周扭曲如腐朽手臂的古树枝干微微晃动。
一阵湿潮而腐朽的气味弥漫在周围,分不清是血尸腐烂的恶臭还是土地的潮味,过分刺激着嗅觉。
诡谲森林中时不时惊起的鸟雀发出凄厉惨叫,像是在昭示着什么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风愈来愈冷。
暗色之下,空地中央堆积的火柴徐徐燃烧。
火苗因风不断摇曳,脆弱顽强,是目前仅存的光亮温暖。
在她正对面的少年席地而坐,一侧的腿半屈着。手撑着脸,时不时往火堆中扔一块木柴。
鸦羽般的长睫低垂,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神情不似往常般嬉皮笑脸的假笑。
很淡。
但在此刻,他更像是一个卸下了虚假面具,真真实实存在的人。
“你醒了?”
像是察觉到了视线,他抬头看过来,那双乌黑深邃的狐狸眸在瞬间染上笑意。
夏泠收回视线,瞥了眼自己身上披着的紫色外套。
左肩一阵刺痛,但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外伤大多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帮忙处理的。
夏泠下意识握紧了手,双手处缠绕的绷带因力气过重而绷紧,导致刺痛接连不断。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知道中元节有异常,又为什么会在恰好的时间出现在黑袍人的领域内。
这一切真当是巧合?
夏泠眼神暗了暗,抬眼看向面前面貌无害的少年。
眸中带着冷意:“就算是金丹期,也做不到闯入化神境的领域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带着不掩饰的质问和怀疑,楚云殊轻笑,毫无被质疑的不悦。
“阿泠姑娘,疑心病太重也不好。我以神魂对天发誓,我和那些什么煞鬼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泠怎么可能就这么信他,“是吗?”
“姑娘怀疑我也正常,毕竟在中元节到来之前,我便已经多次提起中元节会出现异动。”楚云殊用木柴推着火堆,容貌在火光的衬映下更显精致。
“但不管是知晓中元节会出现意外,还是能闯入化神境领域,都是因为我的体质和领域。当真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领域?
他竟这般快就悟出领域了?看着不过才十六七岁而已……
夏泠表情微动,没打断他说话。
楚云殊见此,倒也配合继续,“我生来便是天生道体,加上悟出的领域是空间系领域。因此只要不是比我高上三个大境界,我任何既无视任何技能领域,随时传送到任何地点。
当时在察觉到城东寺庙后,便立刻赶了过去,倒也没想到你恰巧也在寺庙内。”
“……”
天生道体的逆天程度仅次于混沌之体。
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生来注定会站在顶峰。
不仅在对灵力的吸收速度上极为优势,还能无视泄露天机惩罚,感知并预知部分未来。
虽然按照他目前金丹的修为,应当只能隐约预知零星的片段,但的确也足够预知七天内会发生的些许危机。
而且空间系领域的确极为罕见,以他的意思既能跨三大境界使用……那么就代表,同境界之内,他的领域绝对是无敌的。
这么一解释,倒也说得通他为什么能提前预知危险,又为什么能强行闯入那黑袍煞鬼的领域了。
可夏泠隐约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或许是因为他是水清桁亲传徒弟这一身份,她本能的不想去信任他。
“……为什么要跟着我跳下来。”这是夏泠目前最不解的事。
法阵已经碎裂,传送的位置很可能出现错乱。
要是不小心被活生生搅碎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人却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下来了,是真的想死吗?
“嗯?”
楚云殊似乎不清楚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理所当然地道:“同为五宗亲传,我当然不能看着你独自陷入陷境。”
夏泠:...倒还挺正义。
她刚这样想着,就听见楚云殊突然歪了话题,有些羞涩的说:“再者你是我第一次一见钟情的对象,我怎么可能弃心爱之人于不顾。”
夏泠:“……”
见鬼的一见钟情。
楚云殊一脸无辜和愧疚,“可惜修为不够,当时只能预知到中元节会出现异动,但没办法知晓具体危机是大是小,也不确定预知是否真的准确。
否则我定然提前传讯让宗门派人前来援助,那样也不至于轮到到现在这般处境。”
对于他的话,夏泠并不会轻信,“既然能预知,为何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