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圣诞节的时候大街上都会挂这个!”
小孩子们争着回答问题。
“那圣诞树是什么树呢?”
“这个……”孩子们面面相觑,没有一种树的学名是圣诞树吧?
“一般是冷杉。”枫桥说。
“说对了,但这个不是冷杉树叶做的,你知道是什么做的吗?”
“槲寄生。”
“小朋友你太聪明啦。”音乐老师夸张地感叹,“那你知道这个槲寄生花环的意义吗?”
“槲寄生象征着幸福,西方神话中爱神弗丽嘉曾经许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都会赐给他一个吻,因此演变成了一个传说,圣诞节的时候如果有女生站在或者经过槲寄生花环下,旁边的男生可以走上前去……亲吻她。”枫桥之前一直面无表情,面对同班同学的赞叹都不动丝毫,此刻却有点隐秘的羞涩,脸颊红了一块,飞快地看了一眼某个方向,然后又垂下头去。
“真是聪明,那就奖励你去把这个花环挂在教室后面吧,等下我们开始舞会。”趁着枫桥去挂那个花环,音乐老师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教了一遍西方男士邀请女士的礼仪,“看懂了吗?就这样,现在,那边的小绅士们,可以去请你们喜欢的女孩子跳舞了,就只有三十五分钟,抓紧时间哦。”
关了灯,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盏煽情的吊灯,投射着斑斓的光。
男生们踟蹰不前,终归还是有些羞涩。
有个男生抢先出去邀请方远星,像模像样的,方远星落落大方地答应了,把手交到男生手中,那个男生始终昂着脖子,身体僵硬,终归还是紧张的。有人带头,于是三三两两地也有男生从队伍里出去,回到中间舞池时变成了两个人。
叶泊鞋子里进了沙子,偷偷绕到最后的椅子坐下,把皮鞋脱下,悄悄把沙倒掉,生怕被人发现。
“你在干什么?”
叶泊正鬼鬼祟祟地弓着身子,闻言被吓了一跳,像只被烫了的虾子。
是枫桥。
“穿、穿鞋。”
“你怎么迟到了?”
“……中午妈妈没有做饭,爸爸带我出去吃。”
“伙食不错嘛,我吃的学校派的饭,可难吃了。”
叶泊揉了揉眼睛,没接话。
“那,那鞋子怎么进的沙子?”枫桥其实有点没话找话,灯光暧昧,他觉得有点声音才是好的。
“路过一个游乐园,进去玩了会儿。”
“你老实说吧,是不是贪玩才误了上课时间的,然后急急忙忙跑来,所以连鞋子进沙都没来得及管?”
叶泊觉得自己哪天要是杀人越货了第一个看出来的人肯定就是他。
枫桥看她小鹌鹑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也没趁胜追击。教室中间跳舞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放开的小孩子们也从跳舞中找到了乐趣似的,不再束手束脚,方远星都跟两个不同的男生跳过舞了,但叶泊总觉得她一直在往这边看。
“你那本百科全书看的怎么样了?”
“看着呢,前几天刚看到乔木灌木什么的,所以刚刚老师的问题我才知道。”
“那本书好神奇啊,这个都有?”
“当然有啦,不然怎么配叫百科全书?”
“那你快点看啊。”
“我不是每天都在看?!”枫桥有些恼,瞪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看起来很累的?你听着倒是有趣,我得看多少才能老师一问我就知道啊?”
“哦,那你慢慢看啊。”
“我慢慢看到毕业的时候怎么给你啊?!”枫桥更生气了。
叶泊不知道怎么回事,吐了吐舌头:“那随便你吧。”
“哼。”枫桥一扭头。
音乐老师还弄来了cd,放着圆舞曲,之前说着话没觉得,一静下来,两个人都听到了。枫桥踢了踢她的鞋,“喂,把鞋子穿好。”
叶泊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一直没穿鞋,还在跟枫桥说话。
她低下头去,血都冲到脑子里,有些发晕。
“你,你去跳舞吗?”枫桥声音如蚊子哼哼。
叶泊听见了,觉得更晕了,红着脸,穿好鞋子正要说话,同班的女生关小透跳完了一场舞,蹦蹦跳跳地朝他们俩走来,跟枫桥说:“林枫桥,你没去请方远星跳舞吗?”
枫桥一脸傲慢:“我为什么要去请她跳舞?”
“因为易景元和方煜承都去了啊!”
叶泊还在装着穿鞋,却悄悄回头看他,男生的脸一寸寸地红透了,声音大得不像他,像在刻意掩饰着什么,还有些气急败坏:“他们去了我就得去?我才不去!”
心一瞬间暗淡下来,叶泊徒劳地把皮鞋的搭扣拨下来又合上。
是在生气自己没有跟方远星跳第一支舞吧?
还是在吃醋她跟两个男生都跳了?
叶泊明媚地笑:“对啊,你为什么不去请方远星跳舞?”
枫桥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眼神快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气得整个人像被签子戳破的气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叶泊一瞬间觉得他都要来打她了,可他一句话都没跟她说,然后顶着蘑菇云出了教室。
小小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