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远脸色骤变,锐利的目光如刀刃一般扫过来。虽然他及时掩饰了,还是被简月看到了。
她在燕修远的目光中,察觉到了隐晦的杀意。
“没有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燕修远皱眉。
简月哼笑:“没有吗?上族谱前,我偶然听到了燕馨宁和画眉的谈话。燕馨宁说,我外祖家非常富有,即使每年往府主府送几万两,那也只是九牛一毛。她还说,娘亲的嫁妆是一笔巨富,被谢楚娇牢牢握在手中,谁也别想从她手里要出来。她宁可杀人灭口,也不会把这笔财富交出来。”
当然,这都是简月随口瞎编的,目的是敲山震虎。
果然,她发现燕修远神色晦暗。尽管极力掩饰,却控制不住紊乱的气息。
随着自身的轻功越来越高,简月的五感也越来越敏锐。她能明显察觉到燕修远的情绪变化。而燕修远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燕修远脸色很快恢复正常。他缓和了神色,以慈父的语气安抚简月:“月儿,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你娘亲的嫁妆自然是你的。等你出嫁时,都会交到你手上。再说,嫁妆册子在你手上,嫁妆还能飞了不成?”
简月看着他不语。
燕修远露出慈爱的笑容:“月儿,你十五岁的生辰,应该举行及笄礼,为父记错了生辰是为父的不对。如今你是县主,如果要办及笄礼就得大办,你看……”
燕修远也摸准了简月的一些脾气,知道她不喜欢繁琐麻烦的事情。既然及笄礼错过了,肯定不会再回头找补。
果然,只听简月道:“既然错过了就无需再麻烦。”
燕修远刚想松口气,却又听到简月说:“对一个刚成年的少女来说,及笄礼是人生中多么重要的事情。但谁让我命苦没有娘呢?继母故意认一个假千金回来,不就是想让我死在外面吗?我能活着认祖归宗,肯定前世烧了八辈子高香。”
燕修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怎么狡辩……不,怎么解释?
“月儿,你想法太偏激了。当年你一出生就失踪,谁也不知道你的模样,认错人在所难免。我知道,你不止怨恨你继母,你心里也怪我。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犯过的错也无法弥补,你就不能摒弃前嫌,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燕修远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简月神色发冷:“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继母允许吗?怂恿她的庶妹去我铺子里拿东西不给钱。一计不成,又歹毒地想让她庶妹的儿子毁人夺财。没有她的怂恿,就不会有毒酒惨案。这也就罢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及笄礼她都故意忽略,她明晃晃打我这个新晋县主的脸,她想干什么?一家人的日子,是我一个人想好好过就能过的吗?”
转了一个圈,又回来了。
燕修远早就领教过简月翻后账的本事,那真的是魔音入脑,还让你哑口无言。
现在,他又深刻体验了一把。
燕修远暗暗咬牙,知道再这么说下去,也说不出个子午丑牛来。于是,转换了话题:“月儿,为父知道你心里委屈,以后有机会一定补偿你。府上收了很多帖子,都是邀请你去赴宴的,你对燕陵府的贵女圈子也不熟,不如让你灵珊妹妹带你去。”
简月忍不住嗤笑:“父亲,说了这么多,你最后的这句才是重点吧?”
燕修远被揭穿了心思,心里恼怒,却又不能发作,真是憋闷死了。
其实自从简月被封了县主后,月宅也收了不少各府的邀请帖子。只不过简月是真的忙,所以一家也没有应邀。
“如果父亲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很忙。”简月下逐客令。
燕修远忽然想起来这里的重要事情:“月儿,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回府了?”
简月很想翻白眼,明知故问。
“回去干什么?是去看继母想吃人的表情,还是去抓那几个偷懒摸鱼的奴才?”
燕修远忍住想吐血的冲动,继续耐心暗示:“月儿,只有为父好,你才能更好。你上交先进农具的时候,还没有认主归宗。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听说你建了一个蔗糖作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们南昌国还没有做红糖的技术。如果把这一项技术献上去……”
葛家村大力栽种甘蔗的动静太大,根本瞒不住。燕修远只要有心去查,就能查到简月头上。
简月瞬间就明白了燕修远的意思。
他想要这份功劳。只可惜,他只能做做梦。
简月神色淡淡:“红糖方子早就由师父交上去了。要不然我这个县主的名头怎么来的?父亲以为仅凭一个先进农具就能封我当县主?”
交上去了是实话。只不过上交的人不是茅神医,而是姬云重。
希望落空,燕修远很是失望。心想不是亲手养大的就是不行,这么大的功劳宁愿便宜一个外人,也不肯让他这个亲生父亲沾光。
这一刻,燕修远对简月无比失望。
父女俩不欢而散。
燕修远走了后,云中鹤进了客厅,笑着问简月:“月丫头,你觉得你父亲为人如何?”
简月毫不留情道:“刚刚鉴定完毕,一个很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