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沈晚柠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不可能,顾砚深不可能给任何人下跪。
果然,在病房内极低的气压下,顾砚深让开了门口的道路:“我会以行动证明我能保护好晚柠的。”
“就是不愿意呗?行,柠柠,咱们走,顾家高贵的大医院咱们住不起,妈妈回家照顾你!”沈母收拾着沈晚柠的衣服,沈父扶着沈晚柠起来。
一家人磕磕绊绊地往外走,沈晚柠走出十米回头看了一眼,顾砚深站在病房门口,他垂着头,身子似乎都不那么挺拔了。
病房窗户的阳光刚好照到离他半米的位置,他身在阴影,连阳光都没有。
如果不是沈父攥得紧,沈晚柠一冲动可能真的会跑回去。
一家人出了医院,上了家里开了几年的五菱宏光,沈父时常用这车拉货,车上倒是收拾得干净。
沈晚柠抱着衣服和沈母一同坐在了后座,她下巴放在膝盖上,无精打采:“妈,我以前觉得啊,爱一个人就要好好努力,要为他付出,要让他感知到我的爱,可是为什么,他感知不到呢?”
沈父沈母彼此初恋,恩爱二十几年,沈母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她揉了揉沈晚柠的头:“柠柠啊,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爱人的能力。”
“不,他有,只是他爱的是别人。”沈晚柠头靠向沈母,掉了眼泪。
纯粹的爱意果然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
“宝,别哭,你没错,浓烈的爱意给谁都热烈,与他没关系,是你很好,以后妈再给你找好男人。”
车子驶回小区楼道口,还未停下,前面驶来一辆深蓝色跑车,沈父笑嘻嘻地指着说:“你看就是谢子行那小子,哈哈哈你住院这几天,这小子可担心你了。”
沈父换挡打算往后倒一下,才在后视镜里发现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是顾砚深。
一时间,两辆车将他们一家人夹在中间。
沈母佯装生气:“这顾砚深又来干什么!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柠柠,待会儿你见到他可不能立马原谅他。”
沈晚柠点了点头下车,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得她打了个寒战,谢子行已经下车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冲锋衣。
顾砚深也下了车,谢子行挑眉没什么好脸色:“哟,我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小叔怎么也来了?他们没通知你准备办离婚手续吗?这期间你和我未婚妻可是没有关系的。”
“嗤,”顾砚深听到未婚妻三个人忍不住笑,“你问问她,她答应当你未婚妻了么?”
“沈晚柠,”谢子行拱了拱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和她说,“在顾砚深面前,好歹你也帮我把戏演完啊。”
沈晚柠抬头看向顾砚深,他眉目很挺,紧紧地盯着自己,眼底有十拿九稳的自信。
他总是这样。
觉得他挥一挥手,自己就会立马过去。
沈晚柠狠下了心,拉住了谢子行的手:“子行,我们先回屋吧。”
亲昵的称呼,谢子行嘴角上翘,朝顾砚深做了个鬼脸。
顾砚深挺拔地站着,眉头紧拧,面露韫色,怒气根本挡不住。
一家三口和谢子行一起上了楼,到了门口谢子行打算进去的时候看到外面黑色劳斯莱斯已经走了,沈晚柠说:“你也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另外三人都愣住了,谢子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真让我陪着演戏啊?不是,演员还有出场费的,出场费结一下姐姐。”
“你要多少?”沈晚柠很正经。
谢子行点了点自己的唇角:“亲一下这里。”
“别闹了。”沈晚柠平静地说完,快步进了家,谢子行自讨没趣,轻嗤一声和沈父沈母打了招呼也回去了。
这一整天沈晚柠都关在房间里没出来,沈母做好了饭放在她的房间门口。
一整天,饭菜没动。
“你说是不是她还想着这个顾砚深啊?”
“肯定是啊,要我说你做得有点绝,什么叫人家跪下,人家一堂堂跨国公司总裁。”
“那怎么了,他娶了我女儿就是我女婿,教训一下不行吗!”
外面两人怕吵到沈晚柠,自以为很低声其实很大声地讨论,沈晚柠抱着枕头压住耳朵,一点都不想听。
她安静地盯着窗外的景色,看着方窗里的那块天空从白亮到灰暗再到黑色。
她闭上了眼。
这时,突然有一阵石子敲打窗户的声音,沈晚柠警惕地坐起身,凑到窗边,刚打开窗户就撞上了顾砚深的俊脸。
她家在一楼,翻窗户太好翻了。
“你,你来做什么?”沈晚柠马上要关窗户,顾砚深的手卡在窗沿上,他说:“等等。”
他甩了甩手:“能不能让我先进去一下,这样扒着也很累的。”
“不能,万一被爸妈看到怎么办,你回去吧,我也不想见你。”沈晚柠别过脸,不打算理他。
“你一点不好奇我来干什么?”哪怕半个身子吊在半空,顾砚深唇角微勾,仍是那个游刃有余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
“你才从医院出来一天,我担心你,行不行?”
担心,沈晚柠在心里反复咀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