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四是孟斩身边的书童,是白婉清刚进门不久后,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照顾孟斩起居的。平日里都跟着孟斩进出,为人正直可靠,如果他发现什么,定会全然告知于她。
“小姐,包四人不在。”瑞心不多时便匆匆跑了回来。
“不在?”白婉清觉得奇怪,孟斩留在孟府,包四却不在身边,“那可有打听到他的去向?”
瑞心摇头,“刚刚我找了几个平日里和包四关系好的小厮,他们只说这次大人回来,便没看见包四。”
“这么一说我有些印象,上次夫君从淮州回来,包四便没有回来,这样看来似乎是留在了淮州。”白婉清心中疑惑。
淮州?难道淮州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孟斩怎么会将自己的贴身书童留在那儿?
“瑞心,派人去淮州,打听清楚,包四到底在哪里!”
“是!”瑞心出去将这件事交代了下去。
就在白婉清还摸不到头绪的时候,瑞心带着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竹梅过来传话,“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瑞心有些担忧,“小姐,老夫人是不是被姑爷给说动了?”
白婉清眉眼中透着锐气,“走吧,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空如墨,寒风凛凛。
白婉清带着瑞心来到了老夫人方氏居住的福德园,要说这福德园,是她花了大心血打造的。
那时她刚嫁入孟家,孟家不过两间狭小的青砖房,只他们母子住的时候还好,可成了亲,多了她和瑞心两个人,原本就逼仄的小房子更是拥挤不堪,于是为了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她用自己的嫁妆置办了现在的院子。
修建福德园的时候,她心疼婆母为供孟斩读书所吃的苦,为了能让婆母住的舒心,选材用料都是用的顶好的,设计布置也是她亲力亲为。
这样的福德园放眼整条昌盛街上,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宅屋。
反观她的青竹阁,也只不过有寥寥几棵竹子装饰,屋内的家具更是从木匠铺里收来的瑕疵品。
来过孟宅的人,谁人不夸赞她的孝贤,但此刻的白婉清却觉得心中悲凉,如今婆母这么着急的要见她,恐怕十有八九是劝她离开的。
“是婉清来了吧!梅竹,快让她进来。”方氏瞧见了白婉清在院中的身影,吩咐梅竹请她进来。
白婉清听到声音,这才带着瑞心进了屋,依照过往的方式,对着方氏见了礼,“母亲。”
“来来,快来这里坐!”方氏让她坐在身边,亲厚的拉起她的手,慈爱的看着白婉清说,“婉清啊,这半年来你真是辛苦了,要是没有你啊!我们孟斩是断不能有今日的,他现在可是得了淮州州府同知的官职,以后可是管着淮安县的,不论咱们发生什么事,你们白家他也定会关照一二的。”
白婉清听明白了,方氏果然已经被孟斩说通了,她现在的话,就是在敲打她,告诫她现在孟斩的地位已然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穷书生,而是能掌管淮安县的官员,方氏在拿白家威胁她。
孟斩说的没错,她这个婆母从来都是以儿子马首是瞻,怎么会因为儿媳与她的宝贝儿子翻脸,是她之前心存侥幸了。
白婉清将手抽回,淡淡的问,“所以母亲是同意孟斩休妻了?”
方氏神色微变,她没有想到白婉清竟会直接问出口,索性也不再掩饰,“是的,我同意了!你们白家不过是末流的市井之徒,如今我的斩儿已经登科,做了淮州州府的同知,哪里还是你们这样的人家高攀的起的?”
“要我说,你最好也不要再扯斩儿的后腿,识相点,乖乖离开孟家,不要成了斩儿的绊脚石,待斩儿以后做了更大的官,你们白家也是会沾些光的,也算是全了你们夫妻一场的情谊。”
白婉清心中冷笑,都已经给了她一纸休书还说什么夫妻情谊,只是方氏一直说她阻碍了孟斩的仕途,这点她不能认同。
“母亲,您说我和我娘家白家拖了孟斩的后腿?这话属实不对,要知道为了让夫君能谋个好差事,是我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替夫君打点,这才让他得了如今的官位。”
“现如今,夫君刚落实好官职就要休妻,难道就不怕会伤了夫君的名声?就不怕他刚得的这个差事丢了?”
白婉清试探着给婆母施压,她总觉得孟斩突然休妻,其中有些蹊跷,她这个婆母是个乡下人,即便在县城中住了小半辈子也还是学不会大宅里弯弯绕绕,保不准会说出些什么。
方氏瞥见白婉清眉目淡然,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心中大怒,转而换上她那套撒泼打滚的招式,她指着白婉清的鼻子,全然没了刚才的慈爱形象,两眼恶狠狠的盯着白婉清,“你......我看你平日里是个温顺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你难道是想去外面闹起来,要毁了我的斩儿吗?”
白婉清轻笑,“母亲,是夫君要休了我的,母亲应该知道,这世间被休弃的女子本就没什么活路,既然我没了活路,我还哪里顾得上孟斩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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