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太晚,苏婉清当晚便直接住到了公主府。
夜晚,她与惠和一同躺在一张床上。
惠和大约还在担心苏婉清心情不佳,一直叽叽喳喳地跟她说个不停。
先是说,“那姑娘真可怜,摊上这么多个爹,要是我爹娘给我找的相公,不是我喜欢的,那我宁可叫了发去当姑子!”
随即又道:“不对,我直接去求皇爷爷,让他把我爹娘全给教训一遍!”
后来又提到最近的新鲜事,“阿清,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死去的那个校尉林勇?那人简直坏到了骨子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没银子去青楼了,居然开始欺辱下属的妻子。
“那下属忍无可忍,终是趁着夜黑风高之时,将他给杀了。”
“唉,要我说这种人就是死有余辜只是可惜了,那个被他欺辱的下属一家。”
“阿清,你莫要委屈。我娘的信这几日想必早已到了岭南。她写给皇爷爷的信也该快到了。待到那时,且看那苏玉秀还如何嚣张。”
说到此处,惠和不禁又气呼呼起来,“你也是,明明是你想出的主意,却偏偏让她拿去耀武扬威。倘若当初是你向皇爷爷提出这个办法,那忠勤伯家的人,定然不会瞧上你那整日只会扮柔弱的二姐姐。”
苏婉清听着惠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且他就是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然后就说就是其实我反倒会觉得好事,很多人现在看清,总比日后强。
惠和抱着苏婉清不说话,好像已经睡着了,苏婉清没说话。
没多久,她感受到一股温热滑到自己的肩膀。
“阿清,他们都坏,都欺负你!”
苏婉清笑了,“我这不是还有你吗?再说,我多厉害啊,能被她们白白欺负了!”
惠和噘嘴,能有多厉害,多年的未婚夫还不是被她们抢了!
但是她才不会这么说出来,毕竟,阿清也是要面子的人。
算了,大不了以后自己再多护着点阿清,然后给她找一个比那杨世子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夫君。
只是这人
自己去哪里找呢?
她脑中忽然想起当时在船头并排站着的两人,红色和黄色的衣衫随风飘动,相互辉映,好似还挺般配。
但下一秒,她很快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
不行不行。
段晏舟那小子阴晴不定、不务正业,家里还有一个怪里怪气的娘亲,一点配不上她家阿清。
说起两人的友谊,要追溯到八年前。
那时庆贞帝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贸然开办女学,规定京城年满五岁的女子都得入学,且课程比男子还严苛。
女子本就娇弱,这般繁重的学业让她们苦不堪言。时间一长,闺女们纷纷诉苦退学,一些人还联合起来请愿。
世家大族也对庆贞帝不满,双方僵持许久,最终此事以长公主接手才作罢。
只是,女学从此便变了兴致。
故事就发生在女学开学的第三天,已经习惯被人孤立的苏婉清独自带着丫鬟逛院子。
而惠和郡主调皮,为了躲开丫鬟和婆子,爬到了树上。
结果真当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她反倒害怕起来,苏婉清听到哭声后,一边轻声哄着惠和,一边让椅秋去找人。
惠和郡主被抱回去更衣,再到教室里的时候,恰好听到张柳月等人说苏婉清的坏话,什么她娘是狐狸精,是小妾,还说她清其实是庶女,甚至扬言和她待久了,就会变成狐狸精。
六七岁的小姑娘最是喜欢跟风,即便有些人并不相信这些话,但也没人愿意与苏婉清走近。
惠和郡主当时就板着小脸,将张柳月大骂了一通。
那年的张柳月年纪小,忍不住顶了几句嘴。
惠和郡主向来刁蛮,直接吩咐下人将张柳月赶出去,还大声说道:“她竟敢骂我的朋友,我绝不饶她!”
听到动静赶来的苏婉清正巧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这是她穿越以来,除了家人,第一次有人如此坚定地维护自己。
也正因如此,两人的友谊从此开始生根发芽。
苏婉清见惠和半晌没说话,心中猜到了她的想法,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我对付不了他们?”
惠和翻过身,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如轻纱般洒落在苏婉清的脸上。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如同羊脂玉般温润细腻。
“你要真能对付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好你个惠和,竟然这么不相信我。”苏婉清说着,便伸手去挠惠和的痒痒。
两个小女孩瞬间在榻上嬉笑打闹起来。
苏婉清的双手灵活地在惠和的腰间、腋下穿梭,惠和忍不住咯咯直笑,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想要躲避苏婉清的“攻击”。
“别闹了别闹了,我错了我错了,好阿清,我错了。”惠和一边笑着,一边求饶,声音中带着些许喘息。
苏婉清凑到惠和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惠和听后,眼睛在黑暗当中亮得吓人,忽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这么说,等苏玉秀一遭殃,永昌伯府的那几个你是一个都没打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