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知府范闻上书,他依圣上所交之法,险些闹出人命。若不是他事先准备了大夫在旁,及时给中毒之人灌下催吐药物,将那毒根吐出,那人现下怕是早已性命不保。
信中痛斥圣上不把百姓性命放在心上,未经过实际验证,草菅人命。
要说这范闻,乃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刚正之臣。
当年庆贞帝还只是个王爷,他便仗义执言,上书直陈己见,直言要求先皇将圣上立为太子。
庆贞帝登基之后,念其忠诚,将他从地方召回京城。众人皆以为他会成为圣上的亲信,但范闻却是个对事不对人的直臣。
犹记得当初女学之事,范闻直接上书,直言庆贞帝此举乃揠苗助长,必将带来隐患。
事实也确如他所说,女学推行之后,出现了诸多问题。可当时圣上不知为何非要一意孤行,甚至龙颜大怒,一气之下将范闻贬至岭南那等偏远不毛之地,当个县令。
没想到时隔八年,范闻已经做到了知府的位置,还依旧保持着当年的刚直脾气。
庆贞帝看完,顿时勃然大怒,起手掌,狠狠地将龙案拍得啪啪作响,“给朕把苏锐明叫来!”
在等待苏锐明前来的期间,打开了第二封信。
这封信是长公主传来的,信中写道,半个多月前她就收到了永宁侯府四姑娘的信。
从她知道让毒根去除毒性,到做法,甚至吃法都写在上面。
长公主不及多说,便立即与驸马起身前往岭南证实。
当他们抵达岭南之时,正巧赶上当地百姓对毒根产生偏见。
在长公主的再三坚持之下,范闻才同意用了苏家四姑娘的方法后,果然成功去除了毒根的毒性。
岭南这边,像清平县、永嘉县和丰宁县都有大面积的毒根。那毒根数量众多,暂时缓解了这三个县百姓的食物问题。
庆贞帝看到其中清平县和永嘉县还是这一次遭灾的重要地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待那一头雾水的苏锐明匆忙赶来之际,入眼的便是周身散发着凛冽气息的帝王。
庆贞帝从牙缝中冷冷挤出一句:“朕最后再问你一遍,毒根实用之法究竟是你那大女儿所想,还是小女儿所想?”
“苏婉清,你给我滚出来!”
苏锐明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庄子上响起,打破了夏日的沉闷。
苏婉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到苏锐明头上还包扎着布条。
惊愕地捂住嘴,娇声说道:“呀,父亲您这怎么受伤了呀?”她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苏锐明怒不可遏,指着苏婉清骂道:“你这个逆女,你是故意将假法子告诉我们对不对?”
苏婉清眨巴一下眼睛,眼中满是无辜,“父亲您在说什么呀?”
苏婉清轻笑,她当初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只是少提醒了一句他们,最好是用流水泡用。
苏锐明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孽女居然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我们犯下欺君之罪,你是故意想让我们死是不是?你这个孽女,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活活掐死的!”
苏婉清也懒得跟他继续周旋,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父亲,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说这法子是二姐姐想的,如今出事了,就来找我,我是万万不敢当的。”
苏锐明气得跳脚,“你是不是早猜到了此事,所以故意将这事告诉长公主的。”
苏婉清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道:“女儿不知父亲在说什么。
“苏婉清!”苏锐明怒不可遏地大叫她的名字。
原本在午憩的姜氏听到动静,急急地走了出来。她快步走到苏婉清面前,将苏婉清护在身后,柳眉微蹙:“老爷这是怎么了?冲孩子发什么火?”
苏锐明看到姜氏来了,怒目圆睁,手指直直地指着苏婉清,声音近乎嘶吼:“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差一点把我们整个永宁侯府都害死!”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
姜氏一脸疑惑地问道:“那老爷倒是说说,清儿她到底做了什么?”
苏锐明气急败坏地说:“她给秀儿的毒根法子是假的,差一点闹出了人命!”
姜氏却不紧不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那毒根的法子不本来就是秀儿想出来的吗?老爷你忘了吗?那是你亲口说的。”
苏锐明一下子怔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姜氏,嘴唇颤抖着,“你也知道对不对?知道这是这个孽女故意设的局?”
姜氏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一丝温度:“老爷您在说什么?”
苏锐明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痛苦和愤怒:“姜氏,我们可是夫妻,世间上最亲的夫妻!你怎么能和这个孽女一起算计我?”
姜氏忽然笑了,她的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苏锐明,你原来还知道我们是夫妻啊!你何时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你心里只有你那宝贝的二女儿和你的荣华富贵!”
姜氏对身后的苏婉清道:“清儿你先回去,娘有些事要与你父亲说。”
虽然决定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