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菁菁如遭雷击，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背……
她连忙看向董轻红，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薛良娣，为何这样对我……”
随后她又连忙想起那日听雪说过，薛良娣送来的所有东西都让太医验过，况且她自己也会医术，当时也检查过了，确实没有特殊的药味。
为什么会这样……
董轻红拿起那罐雪肌膏，思绪万千。
“这雪肌膏放了大量的铅粉和水银，刚开始你用起来确实是会皮肤白亮，可日子久了，脸上就会逐渐溃烂，而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轻则长相怪异，重则夭折……”
张菁菁的身子晃了晃，她连忙抚上自己的肚子，一旁的芷兰听罢之后也连忙扶住她。
“可是……可是董良媛，您怎么会知道呢？”
芷兰问道。
董轻红此时嘲讽地笑了笑，她举起雪肌膏放在自己面前，眸中全是汹涌的恨意。
“我娘十年前被一妾室送过一罐雪肌膏，用过之后便生下了我弟弟，我那弟弟形状丑陋怪异，生下来短短一个时辰就没了气儿，我娘亲也因此伤了身体，不久便去了。”
“我便是看不惯后宅之中女人们的争斗，所以才总是如此跋扈，不过是不想被害，也不想害人罢了。”
董轻红语气轻柔，可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她语气里的悲伤……
张菁菁看向董轻红，连忙道谢：“今日多谢董良媛，若不是你提醒，我还不知自己已经着了道了。”
可是董轻红却又蹙了蹙眉。
薛沛凝一向走的是温柔大方的路子，她为何会堂而皇之地给张菁菁送雪肌膏呢？
毕竟这事儿只要一败露，矛头便会立即指向她。
薛沛凝真的有这么傻吗？
“你确定这个东西是薛良娣的人亲自送到你那里来的吗？”
张菁菁刚想点头，却突然想起当日的情景……
那个小丫鬟，是中途离开后又回来的，而且当时身边还没有跟着薛良娣的大丫鬟听雪……
那谁能确定她真的是薛良娣的人？
到底是薛良娣想害她，还是有人想让她以为是薛良娣想害她呢？
董轻红见张菁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知道她现在的思绪也乱着，于是便只好安慰道：
“不着急，你回去后可以假装继续用着这雪肌膏，等日子久了，狐狸自然会露出尾巴来。”
张菁菁点了点头，随后咬了咬唇后又问道：“不知董良媛可知，我用了这日，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董轻红摇了摇头：“当时我娘的郎中说要用上至少三个月才会有影响，你这么短的事情想来无妨。”
张菁菁这才松下一口气。
她连忙福身向董轻红郑重行礼：“今日董良媛的大恩，菁菁记下了，日后一定报答。”
董轻红无所谓地摇摇头，随后她又想起张菁菁似乎和许见月极为亲近。
许见月她可看得出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若是有那位许良媛一半的心眼儿，倒也不至于走到这步。”
听董轻红提起许见月，张菁菁也叹息一声：“许良媛其实也如履薄冰，不过这宫中的日子都是这样，过得人提心吊胆。”
董轻红颇为赞同，她想起许见月这些日子，先是冬狩受伤，后是院子被烧，前些日子听说又受了柳如是的罚。
也是不容易。
张菁菁心中惊魂未定，草草谢过董轻红后便带着芷兰回了自己的院子，又差红雪去瑶光殿叫了许见月。
许见月到了怡蓉苑，听说了雪肌膏一事后便觉得自己之前的疑心果然是对的。
“当时我便觉得，太子妃脸上的红疹那般多，以她的家世，这些好东西她能没有？为何她都不用，偏偏有人却给你送了来。”
她把玩起雪肌膏的盒子，轻声说道。
张菁菁此刻仔细回忆起那个小丫鬟的样子，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许见月听罢之后，也和董轻红一样，认为薛沛凝的嫌疑小些。
“这事儿太直接，薛沛凝没有那么傻，倒像是谁借薛沛凝的手来害你。可奇怪的是，明明是我在照看你的胎，为什么她不借我的手呢？”
许见月又提出了新的疑惑。
自从她接下了这个差使，便常常往张菁菁的院子里跑。
可是为了规避不必要的争端，她没有给张菁菁送过任何东西，甚至每次来时连脂粉都未施，怕的便是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这也是两人一开始便讲好的。
“不过害你便等于害我，你若有事，殿下肯定也不会饶了我。”
想到这里，许见月心中有些怀疑柳如是。
毕竟自己之前因为张嘴一事可是将她得罪狠了。
况且张菁菁也有身孕，若是先她一步生下庶长子……
毕竟李岘便不是以嫡长子的身份做的太子。
张菁菁此刻却越想越疲惫，她靠在榻上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便不该怀上这孩子……”
许见月闻言笑了笑。
“这便是你孩子气了，这孩子来是你的缘分，日后你可是要母凭子贵的。”